容却咄咄逼人,“今日朝堂上的那些话,都是实话?”
秦斯礼将茶盏轻轻放回桌上,抿了抿唇角,似笑非笑地道:“你是她夫君,你不知道吗?”
冯竹晋眼神微动,盯着秦斯礼,“我没有在吃醋,我是想知道,她说你给顾慎如拿钱,知道他要谋反一事,你到底知不知道?”
“这很重要吗?”秦斯礼眯了眯眼,“难道不是因为顾书意的那一块通关令牌?”
冯竹晋吸了口气看向冯淑娇,她低下头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不对啊,”冯竹晋拧着眉头再次看向秦斯礼,“你分明也有谋反的嫌疑,圣上怎么就抓了她,你呢?罪臣之子就这么逍遥法外了吗?”
秦斯礼听到这里,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伸手拨弄了一下茶盖,“这些无关紧要的旧事,能把徐圭言就出来吗?”
冯竹晋哼了一声。
“竹晋,这件事先放放,我们在这里不是讨论该如何将徐圭言救出来吗?”
“都一下午了,讨论出什么结果了吗?”
冯竹晋摇了摇头,眼神幽深地看着案几上的茶盏,声音低沉道:“你们话说得轻巧,事事都要翻篇,可我翻过不去。”
他缓缓站起身来,眼底隐隐泛着怒气:“你们现在一个个都是全乎的,我呢?没成亲前,爹和姐姐不知道在哪里,成亲后,妻子又进了牢狱之中,你们告诉我——我要怎么翻篇?”
这一刻,屋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徐途之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耐着性子道:“我这不是正在商议怎么救她出来?你到现在,一直生气,你到底要做什么?”
“徐圭言是我女儿,我怎么会不管她呢?想办法救人是现在唯一能做的事,不然呢?上街大喊大叫,我女儿平定叛乱还被关进牢狱?这样只会让她在狱中呆得更久吧?”
“冯竹晋,你到底想做什么?”
冯竹晋一下子说不出来话,他知道自己现在就是没理搅三分,可他就是生气,心中的情绪没法消解,他憋着一口气,心里烦闷得要命。
再看其他人看他没事找事的目光,索性,他不再说什么,猛地抬起袖子,大步往外走去。
屋外夜色深沉,他刚走几步,迎面便撞见了一个人影。
月光下,一个身着利落长袍的男子静静地站在那里,他肤色微黝,眉眼锋利,目光带着警惕。
冯竹晋脚步一顿,眉头皱得更紧,语气不善地质问道:“你这个昆仑奴来这里做什么?徐府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吗?”
浮玉退后一步,目光冷冷地看着他,一点都不在意他的不耐与怒火,抬手行礼,“冯郎君。”
屋内的秦斯礼听到冯竹晋在外大叫的声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握着茶盏的手指微微收紧。
浮玉进来行礼后,关好了门。
门外,小桥流水,夏日的宁静在蝉鸣声中不断放大。
夜已深,唯有宣政殿内的灯火尚未熄灭。
金色鎏银的宫灯映照在朱红色的墙壁上,投下一片摇曳不定的光影。书案上的奏折摞得很高,然而李鸾徽却并未翻看,反倒是半倚在榻上,手中把玩着一颗温润的白玉佩,眉心紧锁,神色晦暗不明。
书案前站着的内侍监赵谨抬眼看了一眼圣上,烛火被吹进来的风拉扯。
“圣上,您是有什么心事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良久,李鸾徽才轻叹一声,语气低沉道:“朝臣之间的争斗,真是从未停过。年年斗,月月斗,日日斗,谁都想从朕这里分点东西走。”
赵谨眼皮微垂,细声细语地回道:“臣观今日之事,牛大人得意非常,李大夫却不太高兴。”
李鸾徽冷笑一声,似有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