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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着、闹着要回学校的人,现在以同样的态度抵触去学校。

江惜流看着他这个样子就不高兴,因为她知道他是想去的,只是不想以现在这个样子去。

“不要闹脾气。”江惜流冷冷地开口,她刚刚已经说过了,“没让你做选择题。”

靳照不动了,只睁着眼睛,茫然地睁着。

他像个断了的树枝,脱离了树干,所以再也吸收不了养分,哪怕天上落下再多的雨,也只能沾湿表面。

天晴了,他又会继续变干、枯萎。

而如果老天好心,想长久的、强行的滋润这块断裂的树枝,他不会重新恢复活力,反而会因为这份潮湿开始发霉。

靳照在发霉,他变得挑剔,之前什么都吃的人,现在常常挑食。

江惜流显然很讨厌这样的他,但她没有太多时间去关心、去搞明白他到底要什么,所以一味地浇水。

霉斑没有被

水冲洗掉,反而变得越来越明显。

靳照脸色很差,白得异常:“不去。”

江惜流恼火极了,骂了他几句,看他仍躺在那里不动,像尸体一样,气得下床,门被甩得阵阵响。

这是他受伤后,第一个江惜流不在身边的晚上。

医生有和江惜流说过,他受伤后对她的依赖性很强,家属需要多陪伴。

江惜流没有刻意地空出时间待在靳照身边,但每晚不管多晚都会回到这里。

距离近,通勤方便,她也不完全是为了靳照。

靳照躺在床上,在心里数到六百零一,慢慢下床,摸索着打开门。

他站在门口,喊:“小大。”

平时听到他叫名字会“汪汪”叫两声的小狗很安静,靳照慢半拍地想起。

——小狗应该也需要休息。

——是的,小狗大概率在睡觉。

于是,靳照下意识地忽略掉小大不是普通的小狗,也忽略掉狗狗耳朵的灵敏程度。

他浑身紧绷,靠在门上。

明明是夏天,怎么会觉得冷呢?他虚抬手,一晃而过地贴近额头。

没发烧。

不想回到只有他一个人的床,靳照往前面走了几步,凭记忆和感觉走到了小大的窝前。

他就那么坐在旁边、靠在墙上、睁着眼睛,看起来想要这么一夜坐到天明。

为了怕打扰小狗的好眠,他甚至没有伸手进窝里摸摸看。

如果他伸手的话,他就会发现,窝里根本没有小狗的影子。

客厅光线明亮,一直坐在沙发上表情冷淡的江惜流终于受不了,她松开捂着小大的嘴,放任这只蠢狗“哒哒”地跑到靳照身边。

小大没有进狗窝,而是在靳照脚边趴下,晃荡着的尾巴扫在靳照的腿边。

靳照垂下脑袋,手抓了个空,他顿了顿,面不改色地又往旁边移动了下,才摸到蓬松的毛发。

感受到主人的抚摸,拉布拉多发出很轻很细微的呼噜声。

一人一狗就这么缩在墙角。

一个不愿回房,一个不想回窝。

可怜得像是无家可归在流浪一样。

江惜流烦躁得眉头都能打结了,让他去参加毕业典礼,不就是为了能让他有点活人的样子吗?怎么现在看上去更死了?

她想不通。

江惜流已经决定出席,没道理一盘菜做好了,却送到别人嘴里。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听到动静,一人一狗都抬头看向她的方向。

轻盈的脚步声停下。

江惜流蹲下来,决定再问他最后一次。

在她开口前,靳照先晃了下,干巴巴地开口。

“我以为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