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含章此刻心乱如麻,既觉得对不起太子,又觉得对不起阿兄。她刚与太子敞开心扉没多久,难道又因此一事变为陌路?
可是,若是不帮阿兄……
梁含章摇头,双手放在头上,面色痛苦不已。
“良媛若是得了手,可交给在瑶光殿掌管洒扫庭除的小顺子,他是个瘸子长得高瘦,良媛见了他就可认出来”。
“你为何如此坚信我会帮你?若我真的把此事告知太子呢?”梁含章眸中带泪,怒目而视。
李瑄却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得意道:“那又如何?就算真被发现,父皇母后不过训斥一番罢了,本王与皇兄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就算父皇真的猜到什么,也舍不得如何处罚本王”。
这就是他的底气,而这番野心,正是帝后一步步纵容出来的。
梁含章看他狂诞不羁的模样,只觉胆战心惊。还未等继续说什么,二人正对着的不远处御道上,突然走出来一个赭黄色身影,朝梁含章轻声道:“章娘,过来”。
一看到这人,梁含章顿时坐立难安,对方湛黑的眼珠直直望向这里,让她此刻无处遁形,只觉得太子好似什么都知道了一般。
可是,到达凤仪亭只能走这条御道,而方才她注意力也一直在御道上面,并未看到太子的身影。
虽然知道太子能听见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梁含章还是被吓得打了个寒颤。
若是待会儿太子问起为何与贤王独处,她又该如何回答?
此刻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把自己揉圆了捏扁了,让她窒息难安。努力压抑紧张的呼吸,她朝太子一步步走过去。
甫一接到人,太子头也不回,径自扶着女人离开了。
李瑄看着男女相携远去的身影,不知为何,只觉刺眼的很。
此时贤王身边的宦官走过来问道:“殿下,为何不让奴才们拦住太子?”
李瑄笑得意味深长:“本王就是让皇兄亲眼看着他心爱的女子,一次次背叛自己是何感受”。这种滋味,对于一人之下位高权重的储君来说,大抵是不好受的罢。
刚好,看到皇兄不好受,他心里就好受了-
梁含章一路上忐忑不安,谁料太子却什么也没问,只是帮她解释:“孤听玉湖她们说了,贤王意欲轻薄与你,你也是无可奈何,孤都知道”。说是这样说,梁含章并不敢保证他心里是这般想的。
太子轻轻拢着女人身上的斗篷,温热的唇吻在她额头上,又捏了捏她冰凉的小手,笑道:“脸色难看得很,要不先回玄光殿,孤让人去请太医?”
梁含章讷讷点头,视线跌进太子温柔的眸光里,早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
那些左支右绌的理由,太子会相信么?
李琤牵着人往殿内走去,路上已经吩咐人去请太医。把她身上的斗篷脱下来后,又把自己放在楎架上的褐色大氅披在女人身上,温声道:“今晚上冷,得注意些”。
梁含章怔怔点头,同时鼻子一酸。忍不住道:“殿下,我……”
“好了,不用说了,孤知道如何处理,二弟此举实在悖逆人伦,待会儿孤就呈告父皇,让他老人家为你做主”。
梁含章没想到他关注的点居然在这里,电光火石间忽然明白过来,她现在的身份是东宫良媛,而贤王明知这是自己嫂子却执意冒犯,此举不亚于直接将太子尊严狠狠踩地上。太子发怒实属情理之中。
可是,若此事闹到圣上面前,不说她名声不保,帝后估计会视她为红颜祸水,让兄弟二人产生隔阂。若真闹到那步,她能讨到什么好?
她敛下满腔思绪,轻轻靠在太子怀里,哽咽道:“殿下与贤王是至亲兄弟,不可因臣妾而闹得脸上不好看,况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