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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游县里,金銮殿上一场闹剧,江铣分明与长孙镜有旧约,却为了孟柔又是认罪又是出族,而那庶人也果真对得起江家五郎的青眼,陛前不改颜色,一句天下大赦成全了所有人,包括她自己。

却也让长孙镜颜面尽失。

全长安都知道她被一个庶人给比了下去,先皇后的侄女,宰相的掌上明珠,当朝唯一的异姓县主,竟都成了林氏女的垫脚石。

等到她成为燕王妃,终于没人再敢嚼她的舌根,林氏女却又回来了,还成了什么县主。

不过是一介庶人。

不要紧,皇帝老糊涂了,那便换个人做天子,今日之后,一切都能拨乱反正,明尊卑,扶纲常,让一切回到该有的模样……

“他不会来的。”

长孙镜抬眸看向眼前这个庶人,这个低贱的,阴魂不散的,一度落入奴籍的女人,她看清了她镇定表面下无可掩饰的慌乱与脆弱。

“你最好期待他会来,否则你——”

长孙镜眼皮一抽,痉挛着双手捂住肚子,满含怨毒的双眼盯着林寓娘好一会儿,抬手让女官将她拖下去。

“是。”

女官依令行事,架起林寓娘的胳膊拖到边上,随手指派了个小兵看着她,而后便回到屏风之后。

回旋的冷风不住吹打面颊,林寓娘浑身冷得都快结冰了,长孙镜的未尽之言她大概能猜到,无非是说嬴铣不来,她也活不了之类的话。

可就算他来了,她就能活吗?

她已经落在了长孙镜手里,嬴铣若是不来,她自然要被灭口;嬴铣若是来了,倘若他当真如长孙镜所说的那般紧要,一旦他离开皇城,燕王得胜成为皇帝,头一个要清算的不就是曾与自己作对的嬴铣么?

不过平白多添一条性命。

林寓娘咬着嘴唇,额头顶在檐柱上,仿佛唯有倚靠这等力量才能撑起一身脊梁,不知是被冷风吹得还是因为内心忧惧,一张俏脸惨白如金纸。

从前恨他心狠,恨他为了名利富贵欺骗她,背弃她,可到这一刻,她宁可他还是那个没心肝的江五。

便不会轻易踏入这等劣等计策。

林寓娘额头磕着檐柱,一下比一下更重,再一下,却撞上了柔软的手掌。

“林娘子小心,别伤着自己了。”

这声音有些耳熟,林寓娘抬起头,眼前军士年纪看着还没及冠,面容稚嫩,眉目有些眼熟。

“娘子人贵事忙,不记得某了?”小兵挠挠头,竟有些羞赧,“娘子救过我呢。”

小兵指了指自己的手肘,林寓娘

猛地想了起来,这人是她在幽州初入军营那天所救治的,手臂脱臼的军士。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在高句丽时立了些功转,又托了点关系到长安番上,被将军看中留在了左卫。”小兵似是不欲多言,几句话便带过去,又劝林寓娘道,“娘子稍安勿躁,外头正乱得很,等皇城平定了,将军会派人送娘子回去的。”

“平定皇城?”

林寓娘咀嚼着这四个字,只觉得太过荒唐。

“是突厥人打进了长安,还是吐蕃撕毁了和书?竟连皇城都要失守,需要你们去平乱,只是我闭目塞听,竟什么消息也不知道。”

小兵瞪大了眼睛,听见最后半句才反应过来,林寓娘这是在讽刺他。

小兵好声好气地说:“娘子有所不知,京中有妖人作乱,混淆视听,迷惑君父,意图谋害燕王,王爷是出了名的孝子,最是忠义,为了清君侧,不得已才……”

“不得已才犯上作乱。”

小兵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拉直了嘴角。

“总之,等外头平乱之后,将军会送娘子安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