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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说过,他们之间只有师徒情谊,并没有半分逾越。

楚鹤已经足够听话,

即便不用绳索绑住他的双腿,他也再没有生出过离开的念头,可晋阳公主却越发不满起来,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楚鹤逃离,她不高兴,可如今楚鹤不逃了,她却越发觉得抓不住他。

直到她看见嬴铣步步高升,却始终空置枕榻,不娶妻,不纳妾。直到燕王府迎娶继妃,长孙氏嫁女,漫天的红绸铺满了长安城的大街小巷,连徐国公府都送上贺礼。

她终于知道了自己想要什么。

“鹤郎,”晋阳公主说,“我要与你举办一场婚仪。”

晋阳公主只以为自己想明白了症结所在,当日楚鹤之所以会离开长安,离开她,不就是因为她出降了驸马,大概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在江城时,楚鹤才会娶那个庶人为妻,同她举办了一场婚仪。

既然楚鹤这般在意,那就办一场婚仪,又有何妨?

听见这话,楚鹤面上虚伪空洞的假笑终于层层碎裂。

“我只是个庶人,出身养病坊,身份不堪下贱,能够侍奉公主左右已是几世都修不来的福分,怎么敢与公主成婚?”破天荒地,楚鹤冷下了脸,纤长眉目冷厉俊俏,“何况公主已有驸马,怎可与我再行婚嫁?”

“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为什么不能?”看他冷下脸,晋阳反倒高兴起来,兴致越发高昂,“你我的婚仪只是我们之间的事,外人不必知晓,就算驸马知道了也没关系,我再送他两个姬妾就是。”

楚鹤一愣,一张俊脸青青白白。

“姬妾?”

“是啊,那是个色中饿鬼,只要给他些甜头,就什么都不在意了。”晋阳公主满不在乎道。

楚鹤怔愣许久,突然低声笑起来,那时晋阳尚不知晓他为何发笑,只觉得那笑声中透着一股浓浓的讽刺意味,而他看过来的眼神也太过冰冷,冷得让公主皱了眉。

所幸很快,楚鹤便收起了那笑容,重新变回了她熟悉的那个千依百顺的鹤郎。

“好啊。”楚鹤点点头,“公主既然想要举办一场婚仪,下臣配合就是。”

婚仪筹备流程繁琐,原本就是为了哄楚鹤才举办,楚鹤说的话却像是置身事外,晋阳公主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就连高涨的兴致也冷却了许多。但随后楚鹤却该换了态度,同她一起挑选喜帐、喜被,也肯为她修改婚仪上的装饰,丝毫看不出任何不满。

于是半个月后,就如同儿戏一般,楚鹤穿上越盛的官袍,公主也戴上花树钗冠,软轿从西院出,绕行坊间一周回到公主府抬进东院,青庐红帐,拜天地,拜宾客,拜高堂,在头戴礼冠的赞者祝词中,新郎新妇走入洞房。

红烛映照金花片,原本只是为了哄一哄楚鹤,满足情郎的愿望,但行礼到最后,晋阳公主的心也不由自主地热起来。

她不是没有行过婚仪,当年晋阳公主出降郑家子,皇帝特许用皇后仪仗,聘财嫁妆豪贵百倍不止,满街洒满了金花钱。可那场婚姻是公主出降,是两姓之好,是皇帝拉拢朝臣的手段。

如今的这一场婚仪,没有铺张,没有宾客,却是她嫁给心爱的人。

朦胧间,晋阳公主仿佛窥见了一线楚鹤的真心,她好似懂得了为何楚鹤想要一场婚仪。

楚鹤虽是庶人,文采不算上佳,但也有知事的仆从早早写好却扇诗奉上,晋阳公主捂着胸口,听着自己怦怦的心跳,挥退众人,当真如寻常新妇一般却下扇面,露出一张千娇百媚的尊贵容颜。

“鹤郎……”

六礼既成,接下来便是夫妻相合,晋阳公主一整夜都沉浸在心动中,没发觉堂上成双成对的物件中少了一支鎏金烛台。

直到那锐器划破她妆成的面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