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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周围别说跑腿的军士,就连侍女、侍从,一个鬼影子也没有,天尚未黑,可场院宽大,穿堂风吹动树枝树叶,沙沙声惊起林寓娘一身鸡皮疙瘩。

偏生这时候月洞门后,极静谧时又传来几声怪异声响。

从前院去后院,这里是必经之路——松烟带她去后院时走的就是这一条路,那里应当有一处水榭,一处水塘,一处演武场。

别是什么时候落水的水鬼在寻人吧?

林寓娘暗骂嬴铣为何要将宅子建得这样大,又骂他这样大的宅子里头为何不知道多安排几个人,怀里紧紧抱着小木盒,缩手缩脚越过月洞门,只想着尽快回后院里头去。

却又听见一声:“咻——咚!”

天快要黑了,偌大的府里也没个人来点灯,林寓娘只得闷头往前走,却不妨又听见一声一样的声响,紧接着却是一句:“寓娘?”

这是哪里的水鬼,竟然还知道她的名字!林寓娘惊得险些没嚷出声,回头一看,唤她的却是嬴铣。

“寓娘,你回来了。”嬴铣将才刚取出的箭矢插进箭囊,走到她跟前,疑道,“这是怎么了,脸色这样惨白?”

林寓娘一口气险些没倒过来,好半晌才回过神。

“你在练习射箭?”林寓娘看看赢铣手中的弓,又看看远处被扎成刺猬的箭靶,长出一口气,“这么晚了,练射箭?”

说完了突然想起来,他方才是不是唤她……

“是啊。”赢铣晃了晃白生生的胳膊,揉了揉肩膀,将长弓挂回架子上,“受伤之后许久不练骑射,回京之后又诸多事务繁杂,眼下才有片刻闲暇。”

在高句丽时餐风露宿,连林寓娘也被盛夏烈日晒得黑了些,更别说是阵前拼杀的赢铣了,可自从打完仗后,赢铣虽然仍然总在外头奔波,露在外头的皮肤却一日比一日白,等回到长安,便同平时无异了。

可眼下打着赤膊,露出一身健壮的肌肉时,脖颈与胸腹之间还是形成了鲜明对比,脖颈以上是棕色,手臂及腰腹却是近乎透明的白,眼下天色将暗未暗,更是白得显眼。

等等……赤膊?

林寓娘后知后觉,匆忙别过头。

“寓娘?你怎么了?”赢铣挑挑眉,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却又不知动到了哪里,闷哼一声收回手。

听见动静,林寓娘不得不抬头看了一眼,赢铣五指张开,正握在胸前虬结的肌肉上,才刚射过箭,本就扎实的肌肉更加贲张,简直让人无法忽视。

可林寓娘还是看见了指缝中露出的,两道伤疤。

一道较为陈旧,是用利器刺伤,另一道则是崭新的箭伤,用利器剜除箭矢后缝合过,经过细心照料,已经生出鲜红的血肉。

嬴铣捂着伤处,一双眼睛却仍关切地望着林寓娘,似是在问她究竟为何不高兴,为何心绪难宁。

林寓娘同他对视一会儿,别开眼。

“你的伤口崩裂了,我帮你处理一下吧。”

……

赢铣肩上的箭伤深可见骨,又伤在要紧处,受了这样重的伤原本应该好好将养,可那时情势紧急,他又是折断箭杆与敌人拼杀,又是在缝合过后压紧伤口,没事人一般在山间树林中与人鏖战。

也亏得他底子好,受了这样重的伤这样折腾,一没发高热,二没生脓疮,全须全影地活到了战事结束。回到幽州之后,林寓娘虽然与他同住在刺史府里,可一个住在墙根角,另一个随侍天子身侧,寻常碰不着面,也就无从替他检查伤口。不过想想徐国公身为天子近臣,上赶着要替他问平安脉的名医只多不少,又何必等她来操这个闲心。

果然,才刚一打眼,林寓娘便看见当日伤处已经愈合,血肉已经新生,只要好好将

养,日后应当不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