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10(51 / 75)

时,却又鼻尖一酸,几乎落下泪来。

松烟早就上下打好关系,熟门熟路地将她领到最内里的官署,从太常寺丞手里领到了一个用金线束着的红木盒子,太常寺丞原本还要亲自送他们出来,林寓娘百般推辞,好歹是拒绝了。

轻飘飘的一个木盒,一封医籍,从前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甚至连做梦也不敢想能得到的东西。林寓娘是大秦头一个女医工,但在她之前,从习医术,立志悬壶济世的绝不仅有她一人。而自此以后,天底下的女医工也会越来越多。

医籍已经拿到,就该打道回府了,林寓娘手里捧着那个小木盒,就如同当初在江城,她头回收到旁人专赠与她的金簪子,也是捧在手上,不知该往哪里放。

跨过门槛,听见后头有人唤她:“林娘子,是林娘子吗?”

林寓娘转过头,登时惊讶道:“余娘子,许久不见。”

来者正是当日在辽东城下短暂共事的余娘子,当日皇帝巡营,亲口封赏的医工和女医并不只有林寓娘一个,余娘子今日前来太医署,也是为着领医籍。

“……也是托了你的功劳,我家郎主擢升医师,能到长安教习一年,若是再遇上机缘,说不定就能搬到长安来了,正巧我也被封了医工,就干脆将家里老宅卖了,将家搬到长安来。”

处理家中事务拖延了些时日,晚了几天才进京,刚一落脚就直奔太医署,余医工是到任,余娘子则是领医籍,以后余家就能再有一位医工开堂坐诊了。

“我那时在军营里,听了许多流言,以为你……”

余娘子有些赧然,他们是同一批被范阳县征发的,才刚到军营,林寓娘就被人给扛走了,一同被分派的赵石支支吾吾什么话也说不清,再问旁人,都知道午后大将军扛了个女人进帐,又不是营妓,只能是女医了。

林寓娘待在绛帐里头自然是太平无虞,只可怜她们同时被带入军营的女医,总免不了几句言语戏弄。

是以在辽东城下,见着林寓娘和吴顺到来,对着他们不假辞色的队正冲着林寓娘却是百般殷勤,余娘子难免生出些怯意。

林寓娘起先不明所以,直到听见余娘子道歉才想起来,余娘子说的是她刚回军营,刚到医舍那日,她去找余娘子,而余娘子没有理会她的事。

“若这也要记在心上,我只怕要累死了。”林寓娘简直哭笑不得,又道,“说起来,我还没有谢过娘子与余医工替我作保。”

孙家母子在县衙上构陷她的那天,赢铣曾经同她说过,幽州城内许多人都在保书上签名,替她担保人品,作证她不会杀人。

虽说这封保书还没有来得起作用,嬴铣就来了,可这其中的恩义,林寓娘却一直记在心上。

只可惜后来跟随皇帝来到长安,也来不及一一谢过。

余氏夫妻正是最早在保书上签名的人之一,林寓娘正要朝她行礼,余娘子连连摆手将她扶起来。

“不过是签了两个名字而已,算不上什么大忙,你的为人我们都信得过,所谓杀人,当然是无稽之谈,且你的医术如何,在医舍之中,也是有目共睹。”余娘子道,“虽说早就知道那家人是胡乱攀扯,妨害不到什么,也见着他们自食恶果,但如今亲眼见你果真好好的,我心里的这块石头,也总算是落下了。”

林寓娘道:“什么自食恶果?”

“你不知道?”余娘子一愣,点点头,“是了,圣驾离开幽州之后,才有的开棺验尸呢。”

“开棺验尸?”

余娘子点点头,仲秋时节天气正刚转凉,一阵劲风吹来,吹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我们这些做医药活计的,最忌惮的就是扯上人命官司,那日听说有人告你杀人害命,不明就里,也不知该怎么帮忙,只得急匆匆写了保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