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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会如何呢?

终究是一声叹息。

……

果然如嬴铣所说,次日一早,刺史夫人便带着林寓娘落下的医箱上门,一同带来的还有好些捧盒箱笼,她似乎一夜没睡好,隔着厚厚的铅粉也能看见眼下的两团青黑,明面上打着的旗号是来给林寓娘送东西,但坐下没多久,便就旁敲侧击地问起昨日县廨里头的事。

“说来也巧,妾去到公廨的时候明府正在拷问人,正说起孙家死去的大儿媳。夫人是知道的,妾过手的所有病人,四诊医方皆有医案在录,明府查问之后没有问题,便就放妾走了。”林寓娘作出一副感激模样,“幸得上天庇佑,明府果真公正公道,并没有因几个宵小的胡言乱语就将妾打入大牢。”

“那、那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呀,多谢夫人特地告知,要不是您,妾只怕还看不清这孙家母子的嘴脸。”林寓娘按照嬴铣教的糊弄过去,长叹一口气,“也幸好范阳县令明镜高悬,若是换作旁人,只怕查问了妾的过所就……唉。”

“嗯?”刺史夫人连忙道,“你的过所怎么了?”

“夫人您也知道……”

林寓娘提了提晋阳公主在过所上给她留的字,想到日后还要入京畿,满脸愧怍懊丧模样,刺史夫人果然长舒一口气,立马应承下来。

又过了一日,便亲自将崭新的过所送过来,把着林寓娘的手臂里里外外走了好几圈,嫌弃林寓娘住所的院子太素净,还更改了许多装饰。

但她终究是白费一番好心,林寓娘还没住多久,皇帝起驾西行,林寓娘也一起收拾收拾包袱,往长安去了。

八月仲秋,蒹葭苍苍,白露降,长安城南明德门大开,宝盖玉辇顺着朱雀大街缓缓行进,圣驾回京,全城坊门皆禁,烈日下,龙虎军的深沉铁甲透不出一点光线,耳畔所能听见的唯有雅乐与滚过砖石的车轮声。

林寓娘连同她的小小箱笼坠在嬴铣的行驾后头,转个弯便进了怀远坊,进京之后,嬴铣还要入宫述职,林寓娘竟比主人还先一步到了徐国公府。

幸而府邸门前早有人等候,松烟招呼着人将车马都送回后院马厩,引着林寓娘走下马车:“林娘子一路上辛苦了……还是说,该唤您一声林医工?”

经过这么些日子的修养,松烟在战场上所受的腿伤已经完全好利索了,他虽不知林寓娘和赢铣之间发生了什么,但看她肯回长安,又肯住进徐国公府,想必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没有他离开时那般紧绷,是以也笑意盈盈,敢说几句吉祥话。

伸手不打笑脸人,林寓娘辛苦他站在门前迎接的辛劳,倒也没有疾言厉色,只是同他行礼道:“谢过宋参军。”

“不敢不敢。”松烟连忙侧身避开这一礼,摸一摸鼻子道,“早前接到国公爷的信,别院已经收拾好了,林娘子随我进去吧。”

嬴铣受封开府仪同三司,按品阶,他所置官府应当在皇城周围一带,但敕令下发之时,左近各坊竟然拨派不出一块空屋舍,嬴铣倒也不讲究,干脆就将官邸设在私宅前,如此前院办公后院居住,倒也极方便。

“……前院这头人来人往,又都是些武夫军将,怕惊扰娘子安宁,特地给娘子挑了个在西边的院子,那头靠着坊墙开了个侧门,娘子日后是要出门散心还是去西市逛逛,都极为便宜。”

正说着话,就有一身短打的军士急匆匆从里头冲出来,解开门前拴马柱上的缰绳,一记快鞭扬尘而去。

“……这也是徐国公特许过的,若有急事,不必拘礼。”不论是设立官邸还是制定这条规矩时,赢铣都没想过有朝一日府里会迎来女眷,松烟略有些尴尬,“不过工部那头已经来人说了,最迟年后就能建设好,到时将官邸搬过去,这府里头也就清净了。”

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