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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就这么撑了小半个时辰,军士们将她送到地方就又调转方向离开了,只剩下林寓娘一个人抱着箱笼发愣。

白石阶,月洞门,眼前不是黄沙漫天的军府大营,反倒像是谁家的宅院。门前是一条宽阔的青石板路,能容两架马车并行,道路两旁则是台榭高阁,连绵长廊,登上台阶,一道窄窄院门之后则是鹅卵石铺就的蜿蜒小道,道路尽头是溪流,溪上有弯桥,桥边又有石灯花丛。

林寓娘直到望见那溪流,才发觉耳边不断轻响着的,是潺潺流水声。

月洞门下早有仆婢等候,十来个容貌亮丽的婢女,全都衣着锦绣,那架势比起当日在长安所见没差什么。再看她们行礼的姿态,一举一动,也都是大家风范。

“林娘子回来了,”侍女们一气迎上来,“娘子一路辛苦了。”

行过礼,就要上前接过林寓娘的箱笼,林寓娘却往后退了一步。

“这里是什么地方?”

侍女们面面相觑。

“娘子别怕。”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看着颇有几分威严的侍女上前回话,“咱们郎主是两州都督,右卫大将军徐国公。”

虽然没有直说名讳,但林寓娘已经知道是谁。

实则也不必多问这一句,这还能是哪里。

自然是赢铣的私宅。

不是要去高句丽么,赢铣把她带到他私宅里头做什么?虽然有些无可奈何,但确认了这是赢铣的安排,林寓娘刚冒头的几分慌乱竟立刻消退下去。

她不松手,侍女们也没强求,往前几步在前替她引路,越往里走,越能发觉沿途屋宇高阔,华苑轩敞,赢铣在边地的私宅,除开因地域不同而有所区别的几处景致以外,大处豪丽,小处精致,移步换景,比起长安的国公府也不差什么。

只可惜林寓娘没什么欣赏美景的心情,越看脸色越发沉。

绕过砖墙影壁,走过长长的抄手游廊,侍女们带着林寓娘走过门槛,上房里头竟是一方巨大的温汤池。

玉片为璧,雕梁画栋,蒸腾热气没有尽头似的熏蒸着四壁,木架边上,澡豆、香胰子,熏香的药丸,摆放整齐的各色花瓣、鲜果,供以更换的衣裳,无所不有,一应俱全。

林寓娘看得又是一怔。

“娘子一路前来辛苦了。”仍旧是那个侍女,觑着她的面色小心翼翼开口,“郎主特地嘱咐过,要奴婢们尽心侍奉,不得有丝毫怠慢。娘子,让奴婢们服侍您更衣洗浴,消解消解身上的乏累吧。”

“这也是你们郎主的吩咐?”

“是。”侍女们答。

在门外接行李时被拒过一回,侍婢们吃得教训,没再贸然上前,束手静等着听吩咐,等了好一会儿,却看见林娘子旋身大步朝外走去。

“娘子!”

……

赢铣回来时已是深夜,往常林寓娘在这时辰早该睡了,但等他提着小灯回到卧房时,里头却是灯火通明。

亮光透过半开着的支摘窗打在地面上,照得一片亮堂堂,手里的灯笼反倒成了累赘,赢铣吹熄灯笼放在廊下,推门而入。

林寓娘果然没睡,他没回来的时候,她就坐在灯下读书等他,孟柔不识字,林寓娘却看书看得入神,好一会儿才收回思绪抬眸。

也有小半个月没真正照过面,骤然对上目光,两人俱是一怔。

“你回来了。”

或许是烛光太温柔,又或许是林寓娘的语调太过平静,赢铣好半晌才含糊地应了一声。

但在他恍惚的时候,林寓娘却已经收好手中医书起身。

“大将军,令府贵仆们大概是弄错了。”林寓娘的神情同她的语气一样平静,“这是将军的卧房,我是客人,原本不该进来,可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