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却道:“当然是,当然是!江铣看中小女姿色,非要聘娶为妻。孟柔早已是旁人奴籍,可他毫不在乎,非要迎娶,孟柔也执意要嫁给他……”
满堂哗然。
“阿娘,你为什么这样说?我嫁给江五……我与他之前从不相识,那婚书分明是……”
“我是你的阿娘,你行为不端,我原本应该劝谏,只可恨你早早与他有了首尾,”何氏抱着孟壮,眼神闪躲,“……我这才不得不答应了。那婚书,也是江铣自己写的。”
“阿娘……”
孟柔惊愕又不解,片刻之后,终究还是反应过来。
孟壮不会无缘无故地阑入御在所,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金銮殿上。今日之事全都是冲着江铣去的,她是旁人手中的刀,何氏和孟壮又何尝不是。
何氏是又卖了她一次。
双方各执一词,难以评断,若是能有婚书为凭,比对字迹,倒是能够一目了然。
“诚如将军所言,此案由陛下亲审,百官监审,大理寺不敢轻忽,的确百里加急去函安宁县衙索要婚书存档。只是武功二年,并州暴雨不止,安宁县内涝严重,县衙文书存档多有损毁,交由县衙留底的婚书,竟然全都毁于洪涝之中。”
凡大秦百姓成婚,皆有婚书正书与别纸,别纸上交县衙作为更改户籍的依凭。听他这么一说,孟柔也想起来了,除开那张身契之外,五年前,她的的确确签过两纸婚书,也曾将别纸交于县衙存档。
她确实曾经嫁过人,明媒正娶,有婚书为凭。
只是方才江铣也说了,上头落着的名字,是江五。而江五此人,从来都是杜撰。
至于正纸,原本是孟柔收着。她初嫁给江五时,并不是心甘情愿,也不曾与他两情相好。那时她只想着照顾好江五,等他养好伤后就去县衙和离,至于聘财,她慢慢还,总能还上的。
可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她与江五成了真正的夫妻,那张婚书也早就不见了。
不知是被虫蛀了,还是也毁在当年洪涝之中。
没有婚书做凭证,自然,不论是江铣所说还是何氏所说,都没了证据。
“别纸虽然损毁无可追溯,正书却在。”卢瀚海却从袖子里拿出一封文书来,双手呈上御前,“差役们搜遍安宁县,终于在城隍庙的供桌底下,发现了这张婚书。”
第78章 第78章答婚书
大理寺竟当真找到了那纸婚书。
但即便拿到婚书又如何,当年江铣流落到安宁县时伤重得直不起身,婚书时他人代写,上头落着的名字也只是江五,就像江铣先前所说的,这张婚书,反倒是证明他清白无辜的证据。
可看着卢瀚海小心翼翼从袖中取出的,边角陈旧泛黄,背面还带着星星点点虫蛀痕迹的文书,江铣脸色却骤然变得苍白。
他猛然回过头,远远看向孟柔。
孟柔迟滞片刻,也想了起来。
婚书共有两份,县衙留档的别纸被损毁,正书也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卢瀚海找到的,是第三张婚书。
武功二年九月,如瀑的暴雨下了整整三日,高涨的河水漫过堤坝冲入城池,冲垮了大半个安宁县,也毁了县衙中存档着的文书。孟柔与江铣的家安在城池北边,背靠荒山远离河畔,地势较高,倒是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但是暴雨落下时,孟柔并不在家,而是在城隍庙。
城隍庙在城南,她家在城北,孟柔没有带伞,第一道闪电打下时就躲回檐下避雨。本以为这场暴雨很快就能过去,可乌黑天空像是被谁划开个大破口,雨水伴随着雷鸣倾泻而下,土黄色的泥水打着浪翻涌进城门,淹没街道,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就涨上了好几层台阶。没过多久,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