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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

陛下为什么突然要见她一个……一个庶人?阿娘和阿弟不是回安宁县了么,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孟壮的舌头去哪了,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一切,同江铣又有什么关系?

还有她的奴籍。

戴梁冠的人还在说话,孟柔听见他提了好几回自己,应当是在说她的事吧。可那人用的字眼佶屈聱牙,艰深又晦涩,饶是孟柔读惯了医书也很难听懂,她强打起精神仔细听,一个字也不敢放过,终于在字里行间捕捉到些许信息。

那人说,五年前她嫁给江铣之前就是个逃奴,江铣明知她是奴婢还娶她,是私占他人财物,等同盗窃。还说她是奴婢,是贱籍,江铣是军户,是良民,良贱通婚,也要论罪。

“我不是逃奴。”

孟柔的声音又小又轻,像是在喃喃自语,大理司直卢瀚海稍一停顿又道:“……此举颠倒冠履,紊乱礼经……”

皇帝点点桌案打断他,身边内官会意,高声道:“堂下之人可有异议?”

孟柔起初不知道这是在说她,只发觉周围倏地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监礼官用筇杖轻轻敲了敲她的手臂:“证人孟氏,是否有话要说?”

“我……我不是逃奴!”至少五年前,在她嫁给江铣的时候,并不是什么逃奴,“我也不是贱籍。”

她小声说。

“我原本不是贱籍。”

是江铣把她落入了贱籍。

堂中似有讥讽的笑声,极细微,可在这安静的大殿中,再细微的声音

也会有回音。

孟柔不知道这有什么可笑的,下意识去看江铣,可抬头望去,只能望见他惨白的衣角。

卢瀚海等了等,直到确定她没有话再说了,才朝皇帝拱手道:“何氏卖女,有契书为凭。"

一边说,一边侧身奉上文书。

“政启二十年十月,因家贫无以为继,何氏将长女孟柔出卖与岑十六为奴,受金锭二两。卖方何氏,买家岑十六,奴婢孟柔,还有作证的中人牙婆李氏,四人皆在契书上画押,无从抵赖。年初岑十六欠下赌债,无以偿还,将此身契押给债主陈十八,而后不知所踪。陈十八听闻孟柔正在麟游,不久前凭身契上门要人,却被江铣家仆赶出门外,于是求告县衙拿人。”

想来那日上门说要抓逃奴的,就是这个陈十八。

陈十八,岑十六,这都是些什么人?孟柔不敢置信地望向何氏。

何氏却抱着孟壮,仓皇低下头,躲开了她的视线。

五年前何氏曾经告诉过孟柔,不是没有人想要买她回家当奴婢,出的价钱还颇高,可是孟柔不肯,所以何氏才没有逼迫她,所以才一直拖延着,直到牙婆带着二两黄金作聘的婚事找上门,好歹是让她堂堂正正地嫁了人。

也是因为拖延了些日子,孟壮的手指断了,孟父也伤心自责地上吊死了,二两黄金,明媒正娶,却都成了孟柔的一身罪孽。

可后来江铣当着她的面,逼着何氏将她卖给他作奴婢时曾经说过,同样的文书,何氏曾经签过一回。

她当年不是明媒正娶嫁给江铣的,当年的二两黄金,就是她的身价钱。

孟柔就以为自己当年便被江铣买了去,那二两黄金,不过是买她当奴婢照顾江铣,只是她自己蠢,被人骗,傻乎乎地以为自己是江铣的妻子,从身到心,将自己卖了个干干净净。

可若江铣已经买了她,又何必再逼着何氏再卖她一回?

早在孟柔嫁给江铣之前,她就已经是旁人的奴婢了。

第77章 第77章通婚书

皇帝看过身契,示意内官将身契拿给众臣传阅,传着传着传到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