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侍女小心翼翼地将令颐护送上船,安置妥当,便齐齐福身告退。
令颐正新奇地东张西望,见状一愣。
“诶?你们不随我一起去吗?”
领头的侍女掩口轻笑:“姑娘说笑了,官船重地,莫说我们这些微末下人,便是寻常人家的女子,若无公务在身,那也是万万不能登临的。”
“不过邓大人特意交代了,船上虽无侍女伺候,但一应茶水点心、时令鲜果,都给您备得足足的,就放在舱里小几上,您尽管享用。”
令颐一向被哥哥宠得不知规矩为何物,对自己这份特权也浑然不觉有何不妥。
她“哦”了一声,注意力马上就被河上的热闹景象吸引了。
与此同时,在官船核心的议
事厅舱内。
舱内光线略暗,颜彻抬眸,看向面前躬身肃立着数名亲卫首领。
“明哨按既定位置,甲板、舱门、舵室,不得松懈。”
他指着船板示意图,声如冰凌。
“暗卫,三人一组,轮值潜伏于船顶、水下、以及二姑娘舱室相邻的夹层。”
“盐枭耳目遍布,亡命之徒铤而走险,皆有可能。尔等首要之责……”
他目光扫视众人。
“无论在任何时候都要护住姑娘,她的安全高于一切,更高于本官。”
“尔等可听明白了?”
“是!属下等誓死护卫大人和姑娘周全!”
他们深知此话的分量。
说罢,几个身影悄无声息融入船舱的阴影中,消失不见。
……
船缓缓驶离码头。
令颐撑着伞,好奇趴在船舷边张望。
河面上舟楫如梭,果然热闹非凡。
商船渔舟来来往往,小舢板如水上浮萍,灵活穿梭其间。
摇着小橹的船娘叫卖着菱角、莲藕、新鲜鱼虾,还有挎着竹篮、鬓边簪着鲜花的卖花女。
脆生生的吆喝声混着水汽飘过来。
“哟!好个水灵灵、俏生生的小仙女儿!”
一个眼尖的卖花女瞧见了趴在官船舷边的令颐,眼睛一亮,摇着小船凑近。
声音又甜又亮地招呼:“小仙女,买支花儿戴吧?清晨刚摘的茉莉,香着哩!衬您这模样儿,再合适不过啦!”
令颐今日一身浅樱色衣裙,披帛是染月白色与粉橘的渐变鲛绡,裙面缀满珠光缎面莲花暗纹,腰间系带垂落琉璃粉流苏,随步轻晃似风拂莲茎。
她接过卖花女递来的一枝话,凑到鼻尖闻了闻。
“好香!”
这时,一道修长身影出现在她身旁。
颜彻道:“喜欢么?”
小姑娘小鸡啄米点头。
颜彻示意赵福忠,赵福忠上前对那卖花女道:“这花我们姑娘都要了。”
言罢,他将一锭银子抛给她。
卖花女捧着那锭白花花的银子,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
这、这足够她全家吃用半年了!
她激动得语无伦次,连声道谢:“哎哟喂!谢谢大老爷!谢谢仙女姑娘!谢谢谢谢……”
“花!花都给您!”
她将整个竹篮一股脑儿递给了令颐。
小姑娘欣喜接过花,转头甜甜道:“谢谢哥哥!”
一名属官模样的男子面带难色地快步走来,对赵福忠禀告。
语气带着十二分的歉意:“赵总管,下官惶恐,方才清点安置,发现、发现舱房出了些岔子。”
他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原以为备下的房间足够,未曾想几位随行大人携带的文书卷宗甚多,占去了预备的几间侧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