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也用了劲儿,拉拽着老母亲的手腕,“我什么时候鬼混了,你怎么能睁眼说瞎话,玷污你女儿的清白呢?”
杜妈妈瞄了女儿一眼,转头就对何欢控诉女儿的暴行:“哎哟哟,你看你看,这还说不得了,连亲妈都打。”
“!!”杜禾敏吓得一抖,想当场表演遁地。
肠子都悔青了。
就不该搬救兵,更不该把她妈当救兵!
她妈哪是来救她的,这大义灭亲的架势,简直是来拆她台的。
何欢知道杜妈妈是在说笑,浅笑着低声应:“好的阿姨。”
杜妈妈是什么样性情,杜禾敏跟她打过预防针了。
“爸,你别不吱声,管管你老婆!”杜禾敏转向父亲,企图从他爸那儿套出对自己有利的好话。
身后的隐形人——双手都提着见面礼的杜爸爸干笑两声,表示爱莫能助:“以后你要是能管你老婆,再来给你爸传授传授经验。我这儿的经验只有‘妻管严’,你要不要?”
论他们一家三口的家庭地位,妻子第一,他和女儿没有第二。
杜禾敏:“!!”她就说吧,老母亲老父亲对她精神上的混合双打没停过。
何欢:“……”
“哈哈哈!”杜妈妈笑得捧腹,也自然而然地就松了手。
“何老师见笑了。”杜爸爸解释道,“我们家,嗯,我们家画风一贯如此,你习惯习惯,见多不怪。”
他比妻子更早接受女儿的性取向,默默给妻子做了大量思想工作,但却没居过功。
只因他深知妻子生产的痛,更深知妻子对女儿的爱,所以他无意抢走女儿更多的感激,甘愿为妻子作配,甘愿陪妻女闹,一家人欢欢乐乐、轻轻松松的,也不失为一种幸福。
杜禾敏见机挽住何欢,脚步飞快地往前面走了一小段儿路:“他们是不是挺烦的?要不还是下回吧?我,我怕叔叔……”
“别怕。”何欢摸摸她手臂宽心道,“其实我爸的身体和心理也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经不起刺激。”
经历昨天后,她发觉自己对父亲的了解有所偏差。
经年累月形成了一种刻板印象。
昨晚躺在陪护椅上深思、也反省,得出的结论,竟然是她从来没有深入了解过父亲的为人。
父亲的形象在她心中如高山一般伟岸。
父亲的爱也如高山。
高得她即使踮起脚尖也看不见山顶上的景象,高得她对这座山只剩远远仰望的敬畏。
然而这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又实实在在地伴随着她,屹立不倒地为她、为兄长、为母亲遮风避雨了数十年。
或许,高山虽高,但总有一条路是专为他所守卫的人们而开辟的呢?
“那好,听你的,计划照旧推进,今天就趁热打铁。”杜禾敏悬起的心落下。
她是真没底,但凡何欢刚刚要犹豫那么一两秒,她立即就会调头把双亲连带自己给“轰”走。
按她的计划,是今天直接让双方家长会面。
她请来父母拜访看望女友父亲,剑走偏锋、铤而走险,打他个措手不及,同时再将百分百的“议亲”诚意双手奉上,尽人事,听天命。
天命是仅指何父对她们的态度。
今天是工作日,杜妈妈、杜爸爸都是专程请了半天假来给女儿“撑场子”的。
足以见得他们对女儿、对女儿的恋人、对女儿恋人的父亲的重视。
杜禾敏踹开柜门多少年,杜妈妈就焦心了多少年。
最初两年母女为此僵持、吵得不可开交,女儿赌气说过不下三回宁愿剃发出家做姑子也不可能妥协、不可能由弯变直改变性取向,焦得她还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机会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