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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广从去过荆州。

赵铁牛麻溜的跑了,刘二找来床单,裹好赵漾将其绑在自己后背上。

赵漾浑身滚烫,像沸水里出来的,梨花准备回屋找个兜帽给他戴着,走到门前,却见门上的锁扣松了,门轻轻伸手一推就开了。

屋里面,老太太的棺材板掀开了,满当当的粮食缺了个口子,衣衫,幂篱,草鞋,散得到处都是。

李莹和宁儿搬到大灶房去了就没回来过,即使回来,也不会把屋子弄得这么乱。

元氏,定是元氏干的。

她朝外喊刘二,“刘二叔,门锁坏了,你来修一下。”

刘二背着赵漾过来,见屋子如此狼藉,顿时想到了在家养胎的元氏,偷偷看梨花的脸,“咱还去荆州吗?”

元氏干出这种事,梨花不救赵漾也无人说什么的。

“去。”梨花捡起地上的衣衫扔到角落的柜子上,草鞋系好拴在窗边的竹竿上。

幂篱孝布搭在棺材板上,“还得劳烦你把棺材板阖上。”

对于屋里的事,她似乎没有追究的意思。

刘二不禁多看她两眼。

外人不清楚,他知道梨花最睚眦必报了,元氏溜进屋偷粮,梨花不该如此平静才是。

他猜不透梨花的心思,找了块板凳

将锁扣重新捶进门里,问梨花,“要和老太太说吗?”

“阿奶忙,暂时别告诉她。”梨花从柜子里翻出顶厚实的兜帽,拍拍上面的灰给赵漾戴上,然后抱了床被子,“走吧”

路途遥远,梨花去洞里找老吴氏装了半袋子干粮。

怕老太太记挂,只说去益州城卖果酱的,顺道带赵漾去医馆抓点药。

老太太坐在老秦氏的腿间,让老秦氏给她梳头上的虱子,偏着头道,“你大伯狼心狗肺,亲儿子丢了都不找,你要碰到他,替我打死他!”

她伸手,摸到褥子下的竹竿,“用这个。”

老太太没读过书,不会说请家法,梨花却懂她的意思,笑道,“用这个太轻了,铁牛叔带了铁棍,到时给他一棍,叫他三个月下不了床”

族里人都干活去了,洞里就剩煮饭的老人。

说到铁棍,老秦氏想起赵三壮送回来的两具尸体。

其中一具尸体血肉模糊,偏脸洗得干干净净,别提多渗人了,她问梨花,“外头那两具尸体怎么处理?”

那两具尸体本来想找人丢去戎州的还给岭南人的。

李解他们不知何时回,再不埋进土里,就该发臭生蛆了,她说,“叫堂伯他们挖个坑埋了吧。”

“埋哪儿?树村可没地埋死人,尤其还是岭南人,埋到谷里去的话,惊动祖宗牌位怎么办?”老吴氏插进话,“你二堂爷过世才几个月,叫他知道不远处埋了岭南人,不得掀了棺材板爬起来啊。”

“”梨花懂老吴氏的意思了,“那就不埋,丢到南边陷阱里去。”

老吴氏的脸这才好看起来。

老太太可不关心岭南人的死后事儿,问梨花,“何时回?”

梨花随口答,“最早也得十天半个月吧,益州城的商铺关门了,北边的几个县城仍开了集市的,我想去逛逛,合适的话再买些盐回来”

族里人多,盐的开销大。

老太太天天煮饭,再清楚不过了,“你机灵点,遇到危险就跑,打架啥的交给你铁牛叔他们。”

“我会的。”

老太太斜眼,难得关心了句挑箩筐的儿子,“你也是,别缺胳膊断腿的回来”

赵广从受宠若惊,感动道,“娘”

老太太不耐烦地摆手,“走走走,赶紧走,看到你我就烦得很。”

老大走之前,咬牙切齿地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