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他自己也不愿相信元敬会客死异乡。”
“年前十月里,他的精神就不好了,人也糊涂了,直念着要回来等元敬。”
“我见他不大好,便做主把他带了回来。”
泪水在颜霁的眼眶里打转,她不想沈阿父带着遗憾离世,竟再也没有见过沈易。
如果不是她,沈阿父也不会临走前还痴痴念着沈易,他的独子就那么孤零零的客死异乡,以那么惨烈的方式死去。
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走之前,他说对不住你,也对不住元敬,没有照看好你阿娘。”
沈梅的话彻底击碎了颜霁,终究没能忍住,眼眶里的泪水如同失了线的珍珠,她捂着脸,手背湿润,肩膀不住的颤抖。
“对不起阿姊”
“别这样说,”沈梅轻轻为她擦去面上的泪痕,拉着她的手,“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子,一切都不怪你,是命,命啊!”
“如果不是我,沈易就不会离开,也不会”
她甚至无法告诉她沈易如何死去,是怎样的决绝,是多么的惨烈。
“不怪你,不怪你啊”
“如果不是你,元敬也不会欢喜,他提起你,总是笑吟吟的,旁人平日里瞧着他是个好脾性的,可不知道他心里也苦。”
“也就是你了,提起你啊,他是真心欢喜,才有了点少年人的意气。”
“当年他央求我去你家提亲,是同我说起过的,我知道他心里只有你。”
沈梅的每句话都让颜霁痛不欲生,她的脑海中回想起了沈易向她求亲时的羞赧,偷偷给她送嫁妆时的情意绵绵,两人新婚时的拌嘴,一幕幕都在眼前闪过,混合着一串串泪珠将她淹没。
“先父和元敬泉下有知,必不会怪你。”
沈梅轻轻安抚着颜霁,她心里也痛,可面对颜霁,这个才二十岁的女子,元敬的妻,她又怎忍心苛责于她?
沈梅领着她给沈阿父的牌位上过香,便带着她往出走,看着她消瘦成这般,也不免劝道,“人已经走了,事儿就过去了,咱们总还要再活下去的。”
说着,又问起来,“这次回来还走吗?”
颜霁摇了摇头,“也许要走罢,留下来也许会给你们带来祸端,我”
“那也好,”沈梅并不用沈家长姊的架子要压着她为元敬守节,“有远山道长在,往出走一走也好。”
两人说话间,走到了门外。
“那是你三姊家的孩儿,有十个月了,我想着把他认到元敬名下,日后也算后继有人了。”
沈梅指了指被潘云儿和远山道长逗着的小儿,如今她还活着,这样的事儿还是要同她说一声的,即便是日后她改嫁,这孩儿也不会耽误她。
颜霁抽泣着擦了眼中的泪,眨着红肿的眼睛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那小儿似乎发现了她,歪着头看向了她,扑闪闪的大眼睛,挣扎着要下来。
“这孩子叫什么?”
“小名叫虎儿,大名还没起。”
沈梅说完,那小儿以为是沈梅唤他,潘云儿刚刚将人放下,就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支着小胳膊笑咯咯的朝两人走来。
颜霁紧张的站了起来,沈梅笑了笑,拉着她坐下,“会走了。”
“姑!”
小小的人儿只穿了个花肚兜,迈着小步子晃到沈梅身边,举着胳膊要她抱。
沈梅弯腰,把人抱在怀里,指着颜霁对他说,“虎儿,这也是阿姑,教阿姑抱抱。”
小虎儿眨着大眼睛,看着颜霁就是不动,见颜霁真伸出胳膊要来抱他,忙扭了身子背过去,搂住了沈梅的脖子。
“这孩子,”沈梅笑了笑,叹了口气。
颜霁没见怪,她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