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0 / 29)

火,便容在下送两位程吧。”“这哪儿敢当,太麻烦二少了,不成不成!”“刘先生太客气了。”“唉,您还是叫我小刘吧,您那头叫句,我就觉着自己得折个十年寿。”“哪里,您也别跟我再客气了。” 这厢两人你来我往,倒是把秦敬晾在了边。待到坐进车里,这路是光听小刘滔滔不绝,口若悬河,主动把自己和秦敬那点家底儿交待得干二净。“我说你那么话能不能留着台上再说?”秦敬同他坐在后座,嫌他实在聒噪,忍不住插了句。“那可不成,台上还是得靠你撑场,”小刘笑呵呵地摆了摆手,又转向沈凉生道,“二少,您大概不知道,这小子的单口相声可是绝,打小儿我爸就成天拿我跟他比,结果他倒好,谢了师脱了行,跑去念了师范学校,门心思毁人不倦,我爸那遗憾劲儿就甭提了。” 周秘书查得的那些资料沈凉生并未细看,只略知晓秦敬父母都已去世,秦父生前是个说相声的。现下托小刘嘴的福,沈凉生又知道了秦敬他爹和小刘的爹师出同门,排到他们这代是个什么辈分,同行里还有少师兄师弟。秦敬觉得沈凉生不会对这些事情感兴趣,却见他和小刘也算有问有答,直未曾冷场,不由心道这人看面相傲慢得很,却还真跟自己先头想的很不样──原来并非是个我行我素、高高在上的少爷,而是个做惯了买卖的生意人。骨子里是圆滑且周道的,三教九流都肯敷衍。 刘家自己有个茶馆,名字便叫“刘家茶馆”,开在南市那头,虽说不大,倒也在那片小有名气。沈凉生将人送到茶馆门口,小刘先推门下了车,秦敬正要跟上,却见沈凉生回过头,问了自己句:“几点开场?”“八点,”秦敬语带歉意道,“只是我得先熟熟台本儿,下回定不会爽约,真是对不住。”“给我留个位子,我会儿过去。”秦敬闻言愣,蹙眉笑道:“快得了吧,怎么着看你也不像个喜欢听相声的。”“怎么着?饭不肯跟我吃,相声也不准我看?”“哪儿能呢,”秦敬讪笑了笑,“随便你吧。” 南市这边是三不管地带,鱼龙混杂,沈凉生很少过来,找地方吃饭时转悠了下,也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与租界里迥然不同的热闹繁华。快八点时回了刘家茶馆,秦敬想是在后台忙着排演,小刘也不见人影,却有个伶俐的小伙计守在门口,看到沈凉生便作揖道:“沈爷吧?里边儿请里边儿请!”进了茶馆便见阵喧哗扑面而来,比外头还要热闹许。桌桌有客,不仅有着的,有自带马扎板凳的,生意着实不错。茶馆小,也未设雅座,秦敬怕沈凉生受不得乌烟瘴气,给他留的桌子不靠台边,却挨着窗户。夜晚凉风习习,沈凉生人独占张桌子,手边是壶龙团茉莉,不是顶好的茶,但是香得很。 八点准时开场,小刘和秦敬双双走上台,都穿着长褂,高矮,胖瘦,往那里,还未出声,台下已有人笑了出来。开场是出讲问路的《地理图》,秦敬先开口,口天津土音忒地纯正,与平时那口斯文标准的国语判若两人:“听您说话的口音不是不是本地人吧?”“我是北京人。”小刘跟了句,京片子学得也挺地道。“那您上这儿干嘛来了?”“来找个人。”“找谁呀?”“找我哥哥。” 句句听下去,后头便是秦敬给小刘指路,嘴皮子当真十分利索,百来个地名口气从到报到尾,抑扬顿挫,清晰流利,博了个满堂彩。台下掌声如雷,叫好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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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受罪 作者:鱼香肉丝

,秦敬却知道自己是紧张的。不是因为怕出漏子 ──这些段子他自小习起,背过太遍,出也出不了大错──只是因为沈凉生坐在台下,他眼光扫到他,便有些没来由的紧张。可是下瞬,秦敬却见沈凉生笑了。那个人独坐在窗边,丄手支头,丄手将茶盅举到唇边,眼睫微垂,含笑饮了口自己为他挑的茉莉香片。不过只是瞬间,秦敬却觉着自己鼻间也飘过缕茉莉的幽香,颗心突地沈静下来,再不觉得紧张,只觉得满屋子的彩声,也抵不过那人唇边抹浅笑。 后来秦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