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须在这里!有些事她必须知道!就算真相再残酷,她也必须面对!不然你们会害了她!”
“李琅月,她不是你!她承受不了这些!”李宣近乎咆哮地对李琅月怒吼。
“陛下未曾问过福安自己的意思,怎知她承受不了这些?”李琅月的态度也强硬得不容拒绝,“福安远比陛下想象得更加坚强聪慧!”
“父皇!”李顺懿上前握住了李宣的手,平素活泼灵动的眼睛里,出现了李宣先前从未见过的坚决之色——
“有些事我也想知道。我想像姐姐那样,有能力去保护你、母后和弟弟,而不是在危险来临时只能束手无策!”
这两日,对李顺懿来说无比难熬。
母亲在产房内痛苦生产,父亲急火攻心呕出污血,身上还有她一向不知的旧伤,救了她的晏仲举也处在生死一线之间。
而她却只能徒劳地守在产房外边,接受着侍卫的层层严守,看着李琅月四处奔波忙碌,她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她也不想这样,可她真的什么都不会。
李宣布满血丝的瞳孔像有烈火在烧,胸口那处旧伤火烧火燎的疼,好像又开始搅动他的肺腑,提醒着他犯下的罪与孽。
最终,李宣转过身,背对着李顺懿和李琅月,下定决心张口道出陈年往事之时,嗓音像荒村古寺被废弃已久的旧铜钟,每一个字都裹着细碎的涩意,连尾音都颤得发虚。
“崔淑妃……是我逼死的……”
“什么……”李顺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她的记忆,她的父皇宽仁博爱,因为自己年少坎坷,所以总想着对别人多几分善待。就是宫中身份最低的太监宫女,李宣也从不苛责,宫里所有人都衷心地夸赞她的父皇仁德。
可是现在……他的父皇却说他亲手杀了崔淑妃,杀了崔佑虔的姑母……
李琅月的手紧紧地按在李顺懿的肩膀,希望能用这种方式,减轻着李顺懿的害怕,却也禁锢着她,不能让她逃避。
“我登基之后,秘密派人告诉她……如果她不自裁,我会不计代价地派兵踏平吴地。”
李顺懿记得这件事,父皇登基后不久,皇祖父的崔淑妃便留下一封书信,自称承蒙先帝厚恩,当随先帝而去,于是从百丈高楼一跃而下,父皇也下令将她厚葬。
她当时还颇为感慨崔淑妃对皇祖父的情深,没想到……真相竟是这样吗……
“因为……是崔淑妃……害了祖母吗……”
李顺懿在心中搜肠刮肚地为李宣的行为开脱的借口,却听李宣道:
“我不确定……崔淑妃至死也没有承认……”
崔淑妃至死也没有承认,但李宣不相信,因为如果他是崔淑妃的话,到这种境地了,宁死也不可能认下曾经的罪过。
但不管她认不认都不重要,就算他的母亲不是崔氏害死的,他也永远记得童年时,崔淑妃对他们母子的凌虐。
“那……那这跟父皇的伤……有什么关系?”李顺懿的声音已经染上了哭腔。
“伤我的是曾受崔氏恩惠的死士,筹谋良久,在我将崔佑虔调离神策中尉之后……才动的手……”
“为什么要在崔佑虔被调离神策中尉后才……才动手?”
李顺懿觉得自己的大脑现在充斥着剪不断理还乱的乱麻,而这乱麻的一端是他的父皇,另一端是她一直倾慕的崔小侯爷。
“因为那个刺客,要将崔佑虔摘得干干净净。如果崔佑虔还在神策中尉任上,陛下遇刺就是崔佑虔护驾不力;崔佑虔被调离后遇刺,就是陛下识人不明。”
“若事成,利于吴王;若事败,利于崔氏。”
李琅月同李顺懿解释完这个残酷的真相后,又望向李宣微微颤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