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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声音,激动地道:“母子平安!是……是儿子!”时,李宣眼眶里滚烫了许久的热意,终于如泄洪一般砸下来,砸在明黄的袍角上,洇开深色的痕。

还好,这一次,他也没有害死她……

李宣没有看一眼那个襁褓中的婴孩,不顾旁人的阻拦和帝王的尊严,手脚并用跌跌撞撞地冲进产房。

李琅月站在廊下,看着屋内李宣一家人相拥大哭,紧绷了一夜的脊背缓缓松开。

天边不知何时已泛了鱼肚白,上元节的残灯还在远处明明灭灭,却抵不过这个新降生婴孩的啼哭里藏着的暖意。

暗夜终于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乍现的一道曙光,让深陷黑暗与绝望中的人终于活了过来。

更值得的庆幸的是,赵蕙宁也还活着。

李琅月伸手,眼角尽是泪花。

沈不寒轻轻握住了李琅月颤抖的手。

李宣跪在赵蕙宁的窗前,哭得像个孩子。赵蕙宁的两只手,一只触上李顺懿的脸庞,另一只手触上李宣的脸,为他们父女二人不停地拭泪。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赵蕙宁望向她深爱的夫君和女儿,又望向臂弯里那个刚诞生的小生命。

刚出生的孩子长得并不可好看,皱皱巴巴的像一只小猴子,但好在哭声嘹亮,说明这个孩子是健康的。

“十三郎,妾……终于……给你生了……生了一个儿子……顺懿……你有弟弟了……”

“孩子不重要……阿宁……阿宁我只想要你平安……”

李宣把脸埋在赵蕙宁的掌心,泪水顺着赵蕙宁掌间的纹路滚滚而下。

虽然这阖家团圆的画面温馨得让人不忍打破,但李宣是皇帝,有很多问题,还必须由李宣亲自出面解决。

“怀风,李荣、李婉音、李勋那边,辛苦你继续带人严审。我有些话,需要亲自问陛下。”

“好。”沈不寒抬手,轻轻地揉了揉李琅月的太阳穴,“但你也别硬撑着,该休息的时候,还是休息。”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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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琅月以赵蕙宁需要充分休息为理由,将李宣和李顺懿强行带出赵蕙宁的卧房。

“查得怎么样了?”

李宣开口时,方才在赵蕙宁跟前的脆弱一扫而空。虽然李宣的脸色依旧苍白难看,但浑身上下却充盈着想要弑杀的暴戾之气。

他现在很想杀人!想将那些谋害他的阿宁和福安的人通通千刀万剐!

“陛下,你信我和沈不寒吗?”李琅月用异常严肃的神情问李宣。

“我当然信你们。”李宣的眸光瞬时聚敛,“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好,那我问陛下,陛下受伤具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皇后知不知道这件事?皇后决定再度怀孕是否陛下遇刺有关?”

“对啊父皇,你为什么会受伤?为什么连我也不知道这件事?”

“这跟上元节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怎么会没有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那些藏在暗处的敌人每一步都在精密地算计中!陛下若不对臣坦诚相待,又让臣该如何防患未然?陛下是想让上元节的事情再发生一遍吗?”

李琅月的寸步不让,让李宣陷入沉默。李宣沉吟良久,开口对李顺懿道:“福安,你先出去。”

“福安不能出去!”李琅月一把拉住李顺懿的手腕,迫使李顺懿必须坐在原来的座位上。

“我知道陛下和娘娘一向不舍得让福安受苦,只想让她过幸福平安的日子。可她是你们的嫡长女,就注定了对政事不能一无所知!”

“不行!她必须出去!她和这些事情没有关系!”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