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千般万般不是,也和贞洁无关!”
李琅月积郁已久的愤怒终于爆发了出来,目眦欲裂地指着满朝衣冠楚楚的文武大臣:
“当初明知谢延暴虐无度,还逼着嘉柔公主去西川联姻的是你们!你们对本宫和陛下的谋划一无所知,却对西戎野蛮残忍的婚俗心知肚明,可逼着本宫去西戎和亲的还是你们!”
“你们这群衣冠禽兽,国家有难时只想躲在女子的罗裙之下苟安,如今天下承平了,又在这里大谈女子贞洁,谈论女子从夫从父,活该忍受夫婿的凌辱施虐,不觉得自己荒谬可笑,汗颜无耻吗!”
李琅月说的每一句话都如平地惊雷,冲冠一怒,野火燎原,炸开在这金銮大殿之上,她的怒意震得梁柱地砖都似有碎裂之声,意欲撕开每一个虚伪之徒的遮羞衣裳。
有些人在接触到李琅月被怒火灼烧的瞳孔和凌厉的气场后,猛然想起李琅月可是曾经带兵荡平了自己生父,又凭一己之力搅乱整片西北之地的天下兵马大元帅。
什么谢延、西戎王、北狄可汗,李琅月都没放在眼里,他们这些人算什么东西?要是和李琅月硬扛,真把李琅月得罪了,他们没有好果子吃。
当今皇上宠爱皇后,信任李琅月也都是明眼可见的,肯定不会站在他们这一边。在绝对的强权面前,他们没有谈判的资格。
想到这一层的大臣纷纷缄默不语,还有一些自视甚高的老臣仍旧冥顽不化。
“可是……”
“够了!”
李宣一声断喝,打断了那些人没说出口的话:“嘉柔公主之事,朕与定国公主商议后自有裁决!丈夫行于世,先要修身齐家,方能治国平天下,凌虐妻儿者,有何颜面苟活于世?定国公主所请,一切皆如郑秉武所言去办!其他人全部给朕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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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宣宣布退朝后,将李琅月和沈不寒都留了下来。
“德昭,这次真的辛苦你了。”
李琅月摇了摇头:“那些都算不上辛苦,麻烦的可能还在后面。”
李婉音和完颜聚全部都已收押回京,如何安置他们,反而成了头等难事。
“自陛下即位以来,齐王李穆从未纳贡和派人入朝,私下也一直在豢养不符合规制的亲兵,俨然就是要形成割据之势。李婉音是李穆一母同胞的妹妹,两人私下一直多有密切联系,如果此次李穆再不入朝,那接下来,才真的是硬战。”
李穆将金钱源源不断地秘密送往西戎,应该就是指望和李婉音里应外合篡权夺位。现在李婉音已经败了,李穆若能认清现实,就此收手那也罢了,若是执迷不悟……
没有人愿意走到那一步。
李琅月和李宣可以毫不留情地将剑锋指向西戎,但无法毫无顾忌地将剑对准齐地的子民。
齐鲁之地的将士和百姓,不是齐王的将士和百姓,而是大昭的将士和百姓——
作者有话说:这一章我想要表达的是女性站在高处的意义。
在一个封建王朝,李琅月那么高贵的身份,那么显赫的功勋,手中还握着生杀予夺的权力,她在替女性发声的时候,还是会遭到那样激烈的反抗,只因为这是一个由男性主导的话语体系。
李宣最后采取郑秉武提出的折衷之法,已经是李琅月能够争取到的最大胜利了。因为在封建社会,妾就是奴,就是可以随意打杀发卖的。这就跟男性家暴没有关系了,因为不只是主君,主母也是可以打杀婢妾的。如果把妾也纳入律法保护范围的话,会动摇整个封建社会的根基。那本文就不是一篇古言了。既然将时代放在古代,那就得承认封建与压迫一定存在,它不是凭借个人意志就能转移的。
关于李婉音的遭遇,简而言之,就是她长期受到谢延的家暴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