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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揉了揉脑袋,脸上最后一点怀疑也在自天穹落下的印记中散尽,他收回武器,看着应寄枝嘀咕一句。

“这家主是不是脑子不太好?”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青芜城的城门便朝应家军打开,应寄枝扣着季向庭的手指驾马离去,被方才那一波三折惊骇到呆立原地的应家子弟终于回过神来,紧随其后。

原以为是血流成河,不成想是兵不血刃,这仗当真打得他们一头雾水。

季向庭同样有些回不过神来,应寄枝所作所为亦出乎他的意料。

他虽能明白应寄枝同青芜城做的交易,对应家来说无足轻重,甚至还能赚一波好名声,让自己这位盟友对他有所改观。

可季向庭不明白应寄枝为何要在此事上付出如此大的代价,仿佛他当真是那悲天悯人的圣人。

为什么?

只为了让那些百姓安心……还是为了证明什么?

手中的温度顿时冷下来,让他从纷乱思绪里抽离,季向庭下意识一攥,却是握了个空,应寄枝早已越过他半个肩膀,只留给自己一道瞧不出情绪的背影。

“诶——”

季向庭蓦然出声唤住人,回过神来竟是自己也愣了一下。

自己想做什么?

心里涌上些许莫名的情绪,快得他看不分明。

应寄枝一拉缰绳,微微侧身看着季向庭,让他本就有些恍惚的思绪更成了一团乱麻,无端想到了先前路上自己对他说过的话。

如今看来,说得有些过分,按他的少爷脾气,怕是生气了。

季向庭一夹马肚,几步赶至应寄枝身侧,想不明白的事,他干脆不想,顺着本能牵住应寄枝的手指,将人往下一拉。

“是我说错了,家主饶了我这回罢。”

“你与应长阑不一样。”

夜哭抬头,隐约瞧见不远处绿意盎然的柳枝吹拂,两匹骏马停在树下,季向庭主动仰头,亲在应寄枝唇角,眉眼间难得带着一点软意。

第36章 冥冥

春寒料峭,本该是季向庭身上旧伤发痒的时候,如今却被拢在浸满冷香的怀抱中,靠着唇齿间的温度暖起来。

这样的缠绵让他整个人懒洋洋的,像是在冰天雪地里的人骤然被拽回春暖花开中,怪异极了,在应寄枝抽离时忍不住一口咬在唇面上。

力道不大,犬牙嗑在上头磨了磨松开,比起叫人疼,更像是某种隐秘又依赖的习惯,应寄枝看着眼前茫然的眼眸,心中滔天恨意都在季向庭心血来潮的示弱里平息下来,只剩满腔情绪烧空后的疲惫。

应寄枝低声说了句什么,季向庭皱了皱眉没听清,下意识凑近了,却又被人按着后脑亲。

“家主。”

季向庭整个人一震,终于从这种近乎失心疯的状态里挣脱出来,将人推开,难得在夜哭冷然的注视下有些不太自在。

他还是头一回知道自己有吃软不吃硬的毛病,上赶着被人占了半天便宜。

“应家传信,云天明率兵与应家谈判,意欲放唐家军回来。”

季向庭挑了挑眉,对此事毫不意外:“那如今唐意川在哪?”

“仍在应都原。”

季向庭弯眸瞥了眼身旁的应寄枝:“看来你这位舅舅还真是一碗水端平,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呢。”

表面是帮唐家撑腰,却又将唐家军拖在应都原,给了应家军直取都城的时间,无论哪方赢了,他都能借此记上一功。

说得情深意切,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无论如何也比不上自己的权势重要。

“岁安心中有数,他一贯爱搅浑水,待唐意川赶回,或许刚巧能看都城城破之景。”

此间事了,夜哭却仍不离去,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