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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让我们的家丢了!”

马蹄声逐渐靠近,一少年拉开粗糙的猎弓,便将铁箭射了出去。

“应贼!休想进城!”

待那马蹄卷起的阵阵尘埃落下,城民们才瞧清来人,纷纷一愣。

那根本称不上是一支军队,不过寥寥十几人,还没有他们这些乌合之众多,瞧着眼下架势,倒不如说是他们在欺负这些应家子弟。

少年戒备地盯着队伍前头两位容貌出挑的青年,他射出去的箭,此刻正握在其中一人手中。

眼下他们顾不上太多,手中有的武器一股脑往来人身上砸,却只见那些修士拔剑挡下,却无分毫进攻的架势。

那眼角带笑的俊朗青年更是未出剑,像是没骨头似地被一旁神色冷峻的青年按在怀里,手中银光一闪,便挡下了所有烟尘。

少年停下手上动作,开口道:“我认得你,你是那贪图美色的草包家主,你不配当这家主!”

季向庭听见这毫不客气的斥责,顶了顶犬牙差点在应寄枝怀里笑出声。

当真一针见血,若非时局不许,他定要想法子拦住应寄枝,听听眼前这少年再骂几轮。

应寄枝漠然地看着眼前对他恶语相向的少年:“你们已是唐家弃子。”

少年微微一愣,纵然已明白唐家的意思,此刻猝然听敌人说起,心里同样不好受,他咬了咬牙,开口道:“那又如何?青芜城是我们的家,除非你们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否则我们绝不会让你们攻入平川原!”

“就是!何必在此惺惺作态!我知道你们修士以一敌百,就是拦你们一拦,老子也死而无憾了!”

“我们绝不会当应家的俘虏!”

那振振有词的话语愈发响亮,到最后成了破音的嘶吼,竟也能在这朗朗天地间振聋发聩。

季向庭垂下眼眸。

这样的话语他上辈子听过两次。

一次是年少时随应家军出征的青芜城外,另一次……

另一次是在他的枯荣军中。

挥之不去的心魔又纠缠上来,像是自前世追来的枯荣军冤魂索命,季向庭用力揉了揉眉心,才将不适事宜的记忆压下。

应家军中已有不少人神色不耐,却在引心蛊的压制下不敢妄动。

待那此起彼伏的怒吼声逐渐停歇,应寄枝才再次开口:“应家只与你们做交易。”

“唐家不仁,自立门户为上策。应家借道,唐家兵败后,可护你们十年安危。”

夜哭顿时抬头,惊鸦地望向应寄枝,皱眉开口道:“家主,此举不妥!”

随行的应家军同样被应寄枝的语出惊人吓得不轻,压低了声音议论纷纷。

“妇人之仁!如此怎能攻下唐家?”

“诸多风波过去,我倒觉得家主胸有城府,此举定然不会如此简单。”

少年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寡有情绪的青年,同城民们对视片刻,手中长弓垂下,却仍不退让:“我们凭何信你?”

唐家的弃卒保帅之策早已让他们心寒,如今坚守此城也不过是为了自己,倘若能自立门户,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

只是他们不明白,修士想取他们这些凡夫俗子的性命,不过是挥挥袖的事情,杀了他们才是永绝后患,为何要主动退让,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应寄枝眉心一点银光亮起,季向庭猝然皱眉,自他怀中直起身,难得讶然地看着他。

万籁俱寂中,只听一道冷清声音一字一顿响起:“若有违背,当筋脉寸断,暴毙而亡。”

天道誓,言出必成,无人能违背,几百年来动用者也不过屈指可数。

没人敢用性命立下如此誓言。

当真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