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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口制止,便见对方已干脆利落地将江潮的蛊虫也如法炮制。

狸奴被血腥气惊醒,竖起耳朵浑身炸了毛,冲着伤口低吼了声,被季向庭好笑地拍了拍脊背。

还知道护主了。

少年难得磕巴了一下,随即便猛然站起身:“季公子!我、我去给您找医官!”

季向庭一把将人按下来:“你这是要让应府上下都来我院中,看我触犯应家家规啊。”

被季向庭这么一提醒,李元意这才有些回过神来,瞥了一眼季向庭有些狰狞的伤口,皱紧眉头,看着对方含笑的唇角。

曾经被种下蛊毒时那让人生不如死的痛楚仍记忆犹新,如今季公子将其强行剥离,想来所受折磨当是千百倍不止。

如此竟也能笑得出来?

江潮瞧着这如同酷刑般的场景同样牙酸,默默从怀中拿出伤药来搁在桌上,极为别扭地开口道:“你这般若是被家主瞧见了,可真是百口莫辩。”

季向庭满不在意地挑了挑眉,拿着药瓶一掂便知道这药金贵,随手撒在伤口上,不过片刻便止了血。

他似是察觉到什么,朝天边看了一眼,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便将人推了出去。

“一月后我回来还有场硬仗要打,这些天家主不在,好好玩。早点回去,别撞见人了。”

两人在门口对视一眼,自然明白季向庭的言外之意,运起灵力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季向庭叹笑一声轻抽了口气,将哈气的狸奴抱在怀里顺毛,小东西踩了踩人,便泄了气窝在腿上,耷拉着耳朵不肯动弹。

身上的疼劲还没过去,季向庭顶了顶犬牙有些走神,不由想起上辈子的事。

彼时他忙得脚不沾地,白天待在应寄枝身边见缝插针地学些本事提升修为,晚上还得夜探应府找些合格的苗子,拐来给应长阑找找麻烦。

他年岁尚轻,心里装下的天地不多,只是想让应长阑付出代价。

应家实在是个庞然大物,但好在季向庭年纪轻天分高,加之应家中也并非如世人所言那般团结,徐徐图之便可。

虽天沛流离了许多年岁,但季向庭明白自己万里无一的天资,仍有心气。

只是几个月的鼓动毫无进展,便如一记闷棍砸在头上,叫他挫败不已。

这些人分明如此怨恨应家,却又在自己的诘问中陡然沉默下来,如潮水一般褪去,除却阖上的木门,再不留一点痕迹。

后来他才知晓,每个人进入应家时,都被种下了只忠于一人的蛊毒,唯有自己是例外。

而那蛊,根本无解。

在明白此事之后,季向庭在床榻上彻夜难眠。

应长阑定是发现了自己是季月之子的身份,才对自己如此特殊。

他想要自己的剑。

想到此处,季向庭便忍不住想笑,又是惧怕又是鄙夷。

这么多年过去了,应长阑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他在黑暗中喃喃自语:“引心蛊……”

“你要解蛊带他们走。”

一道平静到极点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季向庭警惕抬头,手中银光飞射而出,在月色下看清了应寄枝那张极为漂亮的脸。

“我帮你。”

“为什么?”

季向庭愣了一下,皱眉思索片刻回过味来,顿时饶有兴味地笑出声。

“你等不及想要应长阑的位置。”

应寄枝不置可否,他只是向季向庭递来一只药瓶。

“吃下去。”

一片漆黑中,唯有两双互相凝视的眼眸闪着光,季向庭毫不犹豫地接过药瓶,一口吞下。

他看清了藏于应寄枝皮囊之下藏着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