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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即可,无需在此刻确定赵县令究竟是被何物所杀。

想通此处,荀舒再次开口:“其实分辨赵县令究竟因何而亡,还有一个办法。虽然一步绝和百草蜂的死状相同,且中毒后尸体血液都含有剧毒,但一步绝的毒会在三天后消散,而百草蜂不会。如今已过去了一日多,只要我们等到明日晚间,再取赵县令尸体之血饲鼠,便可知赵县令究竟因何而死。”

冯县丞尚未开口,方晏抢先一步从角落里蹦出,站到荀舒身旁,梗着脖子,帮着荀舒道:“冯大人,阿舒——荀姑娘说的有理。赵大人廉洁公正,一心为民,如今死得不明不白,不仅是朝廷之失,更是百姓之失,如何能糊里糊涂地算了?依属下拙见,一定要掘地三尺,查明真相确认死因,找出凶手为赵县令雪冤!”

方晏说得慷慨激昂,人群中竟隐隐起了附和之音。

冯县丞还欲坚持,一旁的杨将军恰在此时开口:“冯大人,这几位少年说的在理,此事还有蹊跷,不该在此时解了这宅子的封禁,放众人离开。”他顿了顿,视线扫过院中众人,冷笑道,“何况,此事或许是冲着杨某来的,杨某也想知道,何人想要杀杨某。”

冯县丞挣扎着坚持:“杨兄,此地危险,你实在不该再留在此处,不如在下先派人护送你离开。”

杨将军挥挥手:“杨某征战沙场多年,刀下亡魂数不胜数,岂会怕这?杨某就留在这宅子中,哪里都不去,且看是何人来取杨某的性命。”

杨将军开口,冯县丞再不好多说什么。他环顾四周,冷声道:“既如此,此案便交由方县尉来查!我倒要看看,方大人能查出什么!”他胸膛起伏,侧眸盯着尚跪在院中的郑氏,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的,“另外,盯紧了郑氏,若是她再惹出什么祸事,本官惟你是问!”

说完,冯县丞冷哼一声,阴沉着脸,径直离开庭院。曲主簿跟在他身后,路过方晏时拍了拍他的肩膀,赠他一声叹息。

荀舒的目光锁在冯县丞的脸上,看着他由远及近,眉宇间黑气逐渐成型。她心中纠结,脚尖在青石板上来回摩擦,却直到冯县丞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处,仍旧没有开口叫住他。

院中人很快散尽,只留下了荀舒三人,院中看守的衙役,以及站在屋檐下半晌没有动作的杨将军。

杨将军沉着一张脸,不知在想什么,经一旁的衙役提醒,才似从梦中惊醒。他环顾四周,见院中熟人都已离开,不再停留,穿过院落准备离开。他的步伐沉重而缓慢,似有重重心事。

荀舒望着他,脑中天人交战,一边是师父的淳淳教诲,莫要掺合别人的因果,要遵从天地自然之道,一边是心中的善念,不愿看着这群活生生的人一个又一个的死在她的面前。

脑中思绪尚未理清,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迈出步子,挡在了杨将军身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杨将军停住脚步,心情烦躁,语气算不得好:“可还有事?”

荀舒被这质问声吓了一跳,盯着那蔓延至两鬓的黑气,一个没忍住,心头的话未加修饰便从唇齿间蹦出:“你命不久矣。”

话音落下,天地俱寂。贺玄一个箭步冲上前,扯着荀舒的胳膊将她拉至身后,方晏亦是慌慌张张跑到杨将军身前,赶在他发怒前苦笑道:“将军息怒,阿舒便是这么个直脾气,脑子和常人不同,绝不是有意诅咒你。将军千万莫要同个小姑娘计较啊!”

贺玄紧跟着解释:“将军见谅,阿舒说话便是这般夸张。她的意思其实是,最近宅子中不太平,将军千万要小心,莫要着了歹人的道,步赵县令的后尘。”

杨将军深吸一口气,到底不打算同个小娘子置气,闻言冷哼一身:“你们将杨某与那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相提并论,实乃荒谬!你们的好意杨某心领了,放心,杨某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