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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主簿站在冯县丞身旁,眉眼低垂,仿佛对刚刚发生的事早有预料,摆出一副与世无争的平和模样;毕县尉表情奇怪,仔细看唇角微微扬起,竟像是在笑;方晏站在最角落,表情不停变换,时而不敢置信,时而茫然,时而绝望痛心,如同在表演杂耍。

杨将军在角落抱臂而战,表情凝重,目光机警。

晨光和煦,将万物照得闪亮,却似驱赶不了夜晚时残留的凉。郑氏转过头,看着不远处的贺玄,眼眶中盈满泪水,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她轻轻摇了摇头,鬓边碎发随动作而动,嘴唇微动:“算了吧。”

她的唇语贺玄没能读到,却完完整整落入贺玄身后的荀舒眼中。

算了吧……如何能算了呢?

荀舒望着她,突然想起了五年前的师父,那时他的眼中也似郑氏这般,全是无奈和决然。彼时她尚年幼,看不懂他的情绪,也理解不了他的忧虑,可若重新给她一个机会,她想她会愿意选择一条截然不同的路。

荀舒的目光又划向贺玄。

他以平民之身质疑县丞,难道不怕县丞降罪于他吗?还是说,他有把握县丞不会与他计较?

荀舒瞧不见他的表情,却知晓他如此直接而尖锐,只是不想离开赵宅,甚至想要所有人都留在这里。

这宅子中似乎有某个秘密,与冯县丞有关,与郑姝有关……或许亦与贺玄有关。

贺玄一定有事瞒着她,她不喜欢被欺骗,但此刻她还是愿意帮他,也是拉郑姝一把,帮赵元安一次。

荀舒在心底叹了口气,向前迈步,脚步颇为沉重。她走到贺玄身边,走到众人面前,轻声问道:“冯县丞就这么确定赵县令死于百草蜂之毒吗?”

贺玄没想到荀舒会在此刻开口,颇有些意外。他将未说出口的话吞回去,微微侧过头看着荀舒,双眸重新被笑意占领,亮晶晶的,眉梢眼角全是鼓励。

冯县丞看着这两个年轻人,眉间沟壑纵横:“本官以为,此事已是定论。现场发现了百草蜂的尸体,赵县令的死状亦与中百草蜂毒而亡之人的死状相似。”

“仵作曾提过赵县令的死状与毒药一步绝的死状相似,万一赵县令是因误吃下一步绝而亡的呢?”

“荒谬!现场的吃食中未发现毒药,更没有什么一步绝!”冯县丞深吸一口气,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放缓了声音,“荀姑娘,本官知你曾误打误撞帮方县尉破了赵夫人的案子,可人命关天,破案并非儿戏。刚刚你还在指责白杏不能将臆测当为事实,可转头来,你亦因一个没有证据的猜测,胡搅蛮缠,阻碍案件侦破,岂不可笑?”

“我并非没有证据,亦非胡搅蛮缠!”荀舒说得慢吞吞的,眼神却是清澈而坚定,“一步绝和百草蜂的中毒症状虽很像,发作时间却有区别。一步绝中毒后立刻便会中毒身亡,而被百草蜂叮咬则不同,有半个时辰的解毒时间。前日大家都在现场,赵县令被毒蜂叮咬后,冯县令差人去寻药,之后郑氏带着婢女们赶到堂中,再之后,赵县令方才倒地身亡。自被叮咬到倒地身亡的时间,差不多只有一刻,远远不到百草蜂的毒发时间。”

冯县丞面露不耐:“兴许是赵县令身子不好,毒发时间较常人要短。况且,现场的吃食都已查验过,并未发现一步绝或是其他的毒药。赵县令若是中此毒而亡,那毒是下在哪里的?莫不是凭空生出来的?”

荀舒如何能知道那毒下在哪里?她不过是早就察觉此事有蹊跷,此时想要帮贺玄,这才说出来的。眼看着冯县丞要招人上前将郑氏带走,荀舒脑筋飞速旋转,正焦急万分时,突然对上贺玄的目光,心绪逐渐平静。

她想到办法了。

贺玄先将杨将军引入众人视线,又将迷萝和百草蜂的关系分割开,不过就是想要留在这宅子中,她只要助他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