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到时候说错话惹主公生气,他无缘无故又成了替罪的受气包。
霍祁面无表情的摆摆手,自己往里面走去,“赶紧去。”
任劳任怨的怀夏牵着马,又回了霍府。
司星府里其他地方空空荡荡的,再加上司星冥住的小院外本就不大,很容易就顺着抽搐声找到怀冬所在的地方。
树上吊着的几个人早已奄奄一息,就剩下侯爷还有些神志。
怀冬没有与他过多纠缠,一遍遍的提溜起下面跪着的小喽啰杀鸡儆猴,全都是些平日里对司星珩不敬,或者敢出言冒犯的下人。
霍祁朝屋内的碧丘点头招呼了声,披风一扬坐在临时搭起来的主位上。
他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息让人觉得拒人千里、不敢直视,只能将自己的姿态低到尘埃里。
怀冬提刀砍向树桩,紧绷的绳索“啪”一下断开,侯爷直挺挺的砸到地上,被两个黑影用膝盖毫不留情的抵着后背抓起来。
“侯爷当真是好骨气。”霍祁慢条斯理的扣着扶手,伸手召怀冬,“让余下的人都散了。”
剩下的人他也不好越俎代庖,便等司星冥回府自行处置吧。
他若无旁人的解下披风,踱步上前面对着侯爷,修长的手指抚上他微微颤抖的脖颈,就像被暗夜魔魂提住了命门那般透着渗人。
众人在嘶哑的惊叫声中回身,望见霍祁还似平常般清傲矜贵,然而眼底快速飘窜过一抹猩红色的火光,周身上下都散发着深渊一般的危险。
他玩味的勾起唇角,微蹙的额头淡漠而冷硬,温情又云淡风轻。
拇指稍微拨弄着侯爷的喉结,微微一用力。
“有些话,还是不说为好。”
侯爷脖子上留下手指粗细的一个血洞,粘稠的液体混着支离破碎的烂肉往外奔涌,平整的截面上有种被烧焦的痕迹。
霍祁蹲下身瞥了眼昏过去的司玉,将手指的血迹在她肩膀上蹭了蹭,从怀里拿出一块清透的玉佩,系在侯爷腰间,表情没有丝毫的起伏,眼底戾气一闪而过。
府上留着的都是上次在霍祁清剿下死里逃生的人,此刻早已被吓得失去了理智,只恨刚刚腿脚太慢,哪还顾得上这侯爷的生死。
“处理下,太子会来取。”霍祁打了个手势,立马就有人上前拖走司玉和侯爷的尸/体,井然有序的把地上的蜿蜒的血迹清理干净。
他依然立在枯树下,眼睛里又重新染上清澈的笑意,嘴畔勾勒出一抹绝美的弧度。
碧丘屏住呼吸看完霍祁的所有动作,直到扎眼的鲜血从侯爷脖颈处喷射而出,她才慌乱倒吸一口凉气,心跳如鼓。
少年就像饫甘餍食后安然静滞的清俊玉树,深致儒雅下毫不遮掩的勾着漠然的嗜血与冷酷。
她陡然倒退一步,不敢再抬头,心中惊疑不定,霍将军这个样子,要不要告诉小姐呢?
“主公,这...”怀冬遣散开暗卫,见着怀夏不知道跑哪去了,只好局促不安的跟在霍祁身后。
他原以为霍祁会吩咐些其余的事情,却没想到带着他径直走到了成衣铺。
这成衣铺是京城最大的衣料坊,最初是靠卖稀奇布料起家,收揽着最时兴的款式颜色,但凭着精湛的手艺,便只做达官贵人的生意,就算如此,也有不少一掷千金的小姐们慕名而来。
怀冬杵在门口,精壮的身材比一般人高出一个头,引来不少小娘子疑惑打量的视线。
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千盼万盼可总算把去而复返的怀夏给等来了。
“行了哥,你回去吧。”怀夏冲店里的老板娘打招呼,瞧着自家哥哥还一脸痴愣的不开窍,点拨了两句,“珩姑娘在府上连件像样的大氅都没有,只能披着毯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