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娴笑眼盈盈,从首饰匣子取出一支金簪,放在穗青掌心:“给你的谢礼。”
“姑娘,池公子问何时能成亲?三牲九礼与喜饼需提前一日备下,他着急了。”
“你与他说,再过两日。”
池崢越是委曲求全,她越是愧疚难当,鼻子一酸,她仰头忍泪,他岂会不知道,她说成亲,只是哄他开心而已。
楚娴气得将篦子丢到妆台:“游什么湖!扫兴!他是不是鬼迷心窍了?从前都不曾见到他游湖踏青。”
不对!
楚娴坐直身子,满眼兴奋:“穗青,今日留意金海湖附近是否有哪家女眷游湖。”
“务必查仔细。”
能让刻板沉闷的四阿哥一反常态,主动游湖踏青之人,只有淑儿。
他去游湖岂会带她煞风景,自是希望与淑儿独处,执手相看浓情蜜意。
四阿哥莫名其妙带她去游湖,显然想让她掩护他与臣妻幽会的龌蹉事。
“福晋,您别再冷笑了,您笑的奴婢忒害怕。”
穗青瑟瑟发抖,福晋两眼放光,冷笑着不知在想什么,也不知谁又要倒血霉了。
“抱歉,憋不住。”
楚娴捂嘴笑逐颜开,满眼喜色。
“福晋,婉凝姑娘已在角门等候您。”羡蓉小声提醒。
“好好好,我这就去寻她。”楚娴拔步往门外走去。
金海湖在京郊平谷,来不及当日来回,为免与四阿哥在马车内独处,她只能对不起八爷。
正院朱门打开那一瞬,苏培盛笑嘻嘻凑上前:“福晋,爷已等候多时,奴才伺候您入马车。”
楚娴错愕刹住脚步,忐忑朝端坐在马车内的四阿哥致歉:“爷,昨儿婉凝派人说要与妾身同乘,妾身想着爷定要与八爷纵马驰骋一番,就就应下了。”
“这会子婉凝的马车已等在角门。”
抬起的手顿在原地,胤禛垂眸掩去失落与委屈:“好。”
“妾身告退。”楚娴福身,侧身往角门去。
“福晋。”
身后传来四阿哥低沉声音。
楚娴皱眉,心底忍不住骂骂骂咧咧四阿哥是麻烦精。
含笑转身回眸,四阿哥已走下马车,拎着个描金漆的三层大食盒,款步走到她面前。
“苏培盛精心为你准备的点心。”
躲在门边的苏培盛挠头,默不作声揽下功劳。
不待她客套婉拒,四阿哥已将食盒递给穗青,转身离去。
“妾身多谢爷赏赐。”
楚娴迫不及待拔步去寻婉凝,浦一踏入马车内,婉凝闻着味儿打开大食盒。
“好香,你又做了什么美味佳肴?”
“哇,聚兰斋的糕蒸桂蕊,土地庙的香酥鹅油饼和柿子糕,太和楼的一窝丝,还有南锣鼓后巷那间致美楼的凉果、炸糕。”
“娴儿,都是你爱吃的,你是不是让奴才半夜就去排队?竟能买到聚兰斋的糕蒸桂蕊与土地庙的香酥鹅油饼。”
“啊?我不知,是前院奴才准备的。”楚娴心下一沉。
“我才不羡慕你,我有胤禩亲手做的定胜糕,你瞧。”婉凝将藏在身后的小盒子打开,端出一盘定胜糕。
“八爷竟还会下厨。”楚娴打趣伸手抢糕点。
她并不羡慕,池峥也会下厨,他做的柿子糕比她做得好。
与婉凝嬉笑之后,楚娴忐忑揭开第二层食盒,竟是前门大街柳泉居的吊炉火烧、艾窝窝,炸紫盖、炸银丝。
甚至还有孙胡子家的细馅儿炸扁食,中山居的雪煮冬涞,陶朱馆的蒸汤羊肉馅儿饼。
四阿哥竟对她的口味喜好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