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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忘怀,姝儿”

兀地,耳畔的呼吸声愈发急促,楚娴纳闷,泪眼婆娑转头看向埋在她颈窝的四阿哥。

一转脸,竟与一双暴怒阴鸷的眼睛不期而遇。

“那拉氏!谁准你来此!”

天旋地转间,楚娴被猛地推下床榻,结结实实跌坐在地。

“四爷,妾身在为您侍疾,方才您意识不清,抓住妾身情深意切唤淑儿,也不知淑儿是哪位妹妹,可需妾身将她请来照顾您。”

楚娴双眼一瞬不瞬盯着四阿哥苍白憔悴的脸庞,想从他眉宇间寻出慌乱神色。

可四阿哥素来喜怒不形于色。

此刻眸中除了对她的愤怒与厌憎,再无旁的情绪波动。

“滚!非我允准,那拉氏不准踏入前院半步!滚!”

迎面飞来个瓷枕,楚娴吓得闪身躲开。

砰地一声,瓷枕跌碎在地,迸散的碎瓷片散乱袭来。

楚娴抬袖已晚,手腕被一块迸起的碎瓷片划伤,登时血流不止。

“四爷息怒,妾身这就退下。”

楚娴敢怒不敢言,捂紧手腕,缓缓站起身来。

担心转过身会被他一剑捅死,她不敢将后背留给四阿哥,只敢面朝床榻,徐徐却步,退出屋内。

行出门边,她兀自顿住脚步,盯着四阿哥阴冷的目光,再次踏入屋内。

一曲膝,匍匐在床榻前。

“爷,妾身今儿想与您敞开天窗说亮话,不管那淑儿是谁,妾身愿倾尽所有,成全您与淑儿姑娘,妾身愿退位让贤。”

“从前是妾身愚昧无知得罪四爷,妾身自愿禁足于福晋正院内,永不靠近前院十丈之内。”

“随你,若无旁的废话,滚。”

鼻息间都是那拉氏身上恼人的脂粉气,胤禛嫌恶抬手擦拭唇瓣。

“妾身说完了,妾身告退。”

楚娴起身,依旧面向四阿哥,不卑不亢却步离去。

回到福晋正院内,关上朱门那一瞬,嘴角的笑容再压不住。

“再赏,福晋正院上下仆从再赏赐五两,不,十两银子,晚膳我要吃席,让厨房做一桌席面来,再去酒窖启一坛羊羔酒来,用冰镇上。”

是夜,楚娴喝得醉醺醺,欢喜之余,却涌出无尽孤寂。

不知池峥身在何处。

穗青将她的死讯告知池峥,说池峥在她衣冠冢前悲痛欲绝。

楚娴孤独蜷缩在床榻上,咬唇忍泪。

直至五更天。

忽而传来货郎鼗上的云锣与鼗的乱响声。

楚娴擦干眼泪,踉踉跄跄打开窗户。

“杏儿嘞,甜的嘞,酸了还要管还的嘞~”

“磨剪子嘞,锵菜刀!”

“芍药嘞~杨妃的芍药~”

“各位父老乡亲,今日初到宝地,因身无盘缠,故在此卖艺,望诸位有钱捧钱场,没钱捧个人场啦!先谢过了!”

“蜀中辣椒哎、王瓜大丕鲁来呦,蒜来嗨、韭菜、卞萝卜、好韭菜,雪里红哎、沉缸酸菜嘞~”

“玫瑰枣儿、杏脯、肉脯儿、豌豆黄儿咧、酸梅汤~”

“抽签算卦、求福问事、合婚嫁娶、细批生辰八字。龙虎山张天师真传嘞!”

“狗皮膏药,专治疑难杂症~”

江湖郎中的虎撑子随走随摇,发出一连串响铃声。

阵阵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传来,九腔十八调,棕绳撬扁担。

福晋正院毗邻喧闹的国子监大街,国子监大街有早市,楚娴从前最喜欢逛国子监大街了。

心微动,她满心欢喜凑到墙根:“穗青,快快,搬梯子来。”

楚娴雀跃爬上墙头,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