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他就一定是那种在繁殖的季节,吸引鱼群回溯产卵的温暖水域,有着令人着迷的弧度,和温暖柔韧的水体。
那么他是因何脱水,因何挣扎?
又因何露出这样可怜可爱的模样?还要死死咬着牙,一声叹息都不敢随意出口,生怕泄露不该发出的声音?
他在岸上,却仿佛还陷在水里,顺从沉溺的记忆,即使被救回岸上,也依然未能摆脱那窒息的困苦。
就连医生都看呆了。
尽管他取向为异性,依然不得不承认,这惊人盛放的苍白,可怜到让他移不开眼。
“别动,你手上还扎着针!”身后的梁师兄握着他抓紧被子的手,努力将之展开。
旁边的医生终于回神,见到病人情绪如此激动,也难以继续输液,为了避免危险,直接找准时机冲上去把针给拔了。
医生一个人忙不过来,好在病人的男朋友眼里有活,手疾眼快的拽过一张干净的医用纱布,堵住了卞可嘉鲜血淋漓的手背。
看上去是很疼的,可是此时的卞可嘉,几乎感觉不到这种疼痛。
血液顺着他雪白的手背向下-流,他却浑然不觉,只是颤抖着身体,用那种湿漉漉的求助目光扫过周围一圈,又茫然的落回自己的被子上,隔着被子盯着他的腹部。
医生骤然回神,连忙调来刚刚送来时为卞可嘉做的全身扫描,仔细观察他的腹腔情况。
嗯?明明看上去很健康啊,也没有任何外伤。
医生拿着片子,再三比对着卞可嘉的反应和表情,连医生都要怀疑自己的诊断了。
……怎么看,这都是没事啊?
可是卞可嘉那双泫然欲泣的眼睛,一直在紧紧盯着自己的腹部,焦灼的目光,几乎要将被子都盯出一个洞了。
那种满溢着酸涩的痛苦的吐息,和潮湿的面孔,都是那么可怜又无助。
他抖个不停,却没有任何人能帮他。
就连他自己的男朋友,也束手无策。
梁师兄从背面都觉察到异样,手搭在卞可嘉的肩膀上,柔声问:“哪里不舒服?告诉医生,我们现在就在诊所,随时可以检查。”
可是伴随着男朋友的接触,卞可嘉的反应更明显了。
他的身体重重一顿,像是遭受了什么重击一样,而他眼中几乎呈现出一种呆滞,像是完全反应不过来。
接下来,就更由不得他拒绝了。
某种持续的推力,让他身体持续地产生反应。
这家旧诊所的后街城区,开着一家复健疗养院,那里面有一种康复训练仪,专门设计帮助腰椎损伤的病人进行治疗。
病人上了机器之后,就会像卞可嘉这样难耐地向前挺胸,一次又一次,明知无济于事,却还是尝试躲避某种深入骨骼的困苦。
病号服很柔软,柔软得可以看到轻轻的尖。
卞可嘉腰身拱出一个弧度,不断向前,如同脱水的鱼在礁石上奋力摆尾向月邀舞,让人看得目不暇接。
这场面,所有人都不敢呼吸。
没有任何人说话,他们仿佛听到某种搅拌的水声。
生活在镇上的人都已经很熟悉水涛的节奏,但这种水声不一样,像是一段海水被藏在什么看不见的容器里,隔了一道屏障,又激烈搅拌,说不出的潮湿古怪。
而高高昂着脖颈的卞可嘉,保持了一段时间的这种姿势后,突然从口腔中,细细地、长长地哭叫了一声,他是用力憋着声音的,可到底还是流露出失控的痕迹。
他脸上呈现一片空白的迷茫。
然后在这样的静止后,他的身体皱然放松,向后倒去,落到了身后梁师兄的怀里。
他呼吸急促,眼睛混沌而迷乱,额角有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