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门穴上。
控制不住,那就给我清心去吧!
半柱香后,这段难捱的路终于过了,严弋先一步搂腰将谢瑾宁放回车面,屈膝微微侧身,“好了,靠吧。”
谢瑾宁见他低眉顺眼,手也安稳地放在两侧不敢再造次,以为自己按穴位起了作用,只哼了声,便顺势重新斜倚回去。
后面的道路果然平了不少,恰到好处的晃摇和将他密匝匝的温暖滋生困意,谢瑾宁打了个哈欠,沾了些晶莹的鸦黑羽睫扇动的幅度愈缓,眼皮渐渐合拢,头越来越低,从严弋肩头滑落,又被一只大掌托住。
他下意识蹭了蹭,咕哝了句什么,只觉被安稳放至一片厚暖石岩。
“睡吧。”有人摸了摸他的脸,“醒了就到了。”
方才又是风声,又是各种杂糅声响,谢农只知道他们叽里咕噜说些什么,却听不出个名堂,这会儿回头一看,只见自家儿子盖得严严实实地躺在严弋膝上,而后者正拨弄他额间的碎发,神色颇为柔和。
察觉到谢农的视线,严弋抬眸,将手竖在唇间,轻轻嘘了声:“睡着了。”
谢农不自觉松开了蹙着的眉头,“那我再开慢些。”
“不用,前方道路也平稳,我们快些到才是。”
“也是。”严弋身上并无御寒之物,谢农想将毯子还回去,又被拦住。
“不用了谢叔,我不冷。”
“那你要是冷了就说声,我这儿有酒。”
转头收紧缰绳让牛转弯,谢农挠挠头,心底有些异样,却说不出来,喝了口酒,继续驾车。
……
谢瑾宁这一觉睡得舒服极了,等他苏醒,发觉自己枕着的不是严弋的腿,而是披在谢农身上那条薄毯。
他没动,指尖捏了捏绒毛,心头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又躺了几息,才发现牛车丝毫未有移动痕迹,而耳边交谈声,马蹄牛哞声,叫卖声,嘈杂纷纭。
到了吗?
谢瑾宁一骨碌从毛毯中爬起,乍然见天光,眼前一亮,他不适应地阖上眼,被刺得睁不开,眼尾自发泌出些晶莹。
又倏地一暗,严弋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闭一下,再慢慢睁。”
盖在眼皮上的手掌寸寸下移,等谢瑾宁适应了光线,掀起眼帘,和煦日光中,从他所在之处望去,不仅是前方道路,就连身后也有不少身影,或是挑着担,或是牵着马,大包小包,甚至还有竖着旗一看就是商队的。
人头攒动,热闹极了。
谢瑾宁站起身,在那旗上看了又看,又失望地收回视线。
不是。
“来,喝口水,饿了么?”
“有点,但还好。”谢瑾宁喝了几口解渴,摸摸平坦的小腹,“怎么这么多人啊?”
这人流量,都快赶上一座小城了。
严弋眉心微不可闻地一拧。
之前去王家村寻王大树一行人未果,后来的时日,他趁空闲时往镇上跑了几趟,也都扑了空。
只要有活动,必然会留下踪迹,那一行人拉着马,一身凶煞之气,又肢体有残,按理说会比普通人更受瞩目,但他们留下的却少得可怜,甚至还有刻意伪装过的,真真假假参杂其中。
严弋循着蛛丝马迹而去,不是断了方向,就是一问三不知,只得无功而返。
就像是习惯了被人追踪,有意识地掩盖。
难不成,是逃兵?
“嘶。”
二字一出,脑中顿如千万针刺,腥臭血液、寒刃兵戈、哭嚎、怒吼,一晃而过,严弋闭眼扶额,身型晃动一瞬,又绷身止住。
怕谢瑾宁担心,在他看来时自然放下手,温声道:“谢叔前去问了,应该很快就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