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嘴上还让她点今日戏目
江愁余配合地坐下,目光却飞快地扫过窗外楼下几个看似寻常、却总在不经意间将视线投向这边的身影——果然,盯得真紧。
堂倌奉上香茗,悄然退出去。雅间内只剩下她们三人。王华清脸上的笑容依旧明媚,声音却压得极低,语速也快了起来:“都安排好了。后厨送菜的小门连着隔壁绸缎庄的后院,掌柜我都打点过了。车马在后巷备着,换洗的衣物在里面。”
江愁余端起茶盏,借着氤氲的热气,夸道:“不愧是你,就是靠谱!”
掩人耳目这事,她们俩在昌平镇干得不要太熟,王华清得意地笑了笑,她立刻提高声调,指着窗外河上驶过的画舫,娇声道:“余余你快看!那船上的灯好漂亮!我们过去窗边仔细瞧瞧!”说着便拉着江愁余起身,走向另一扇对着内院天井的窗户。
就在两人身影移至窗边,挡住了门外可能窥视视线的刹那。江愁余朝禾安点头,让禾安留下来保护王华清,自己迅速转身,没有一丝犹豫,朝着雅间内侧一面不起眼的、绘着山水画的屏风走去。屏风后,果然有一道虚掩的小门,仅容一人通过。
她赶紧侧身闪入门后,门内是一条狭窄、光线昏暗、弥漫着油烟和食材气味的通道——这是八方馆连接后厨的捷径。她毫不犹豫地提起费事的裙裾,沿着通道快步疾行。通道尽头,一个系着围裙、面容敦厚的婆子正守着一扇小门,见到她,无声地拉开木门。
门外,是绸缎庄寂静的后院,一辆半旧的青布小油车静静停着,车夫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
江愁余左右环顾后迅速钻入车内,车厢里果然放着一套深色的粗布衣裙。她以最快的速度换下身上的衣裳,用一块深色头巾包住头发。马车几乎在她坐稳的瞬间就动了,平稳地驶出后巷,汇入另一条街市的人流之中。
马车穿街过巷,巧妙地避开主路。江愁余掀开车帘一角,确认甩掉了所有可能的“尾巴”后,对车夫低声道:
“去京兆尹府。”
脑海中不断回顾公孙水给她的信,是章问虞从宫中传来的,三日后于京兆尹府见,有当年胥家一事的线索。
江愁余便谋划今日这一出,前两日都是为了麻痹这些暗探,今日,才是真正的开始。
车轮碾过石板路,朝着城北那处有着血腥气的威严建筑驶去。
青布小油车在城北京兆尹府附近一条僻静的暗巷里稳稳停住。巷子里弥漫着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混杂着远处府牢高墙内隐约飘来的怪异气味,江愁余掀开帘跳下车。
两道熟悉的身影便从巷子更深处的阴影中快步迎了上来。
“江姐姐!”章问虞同样穿着便于行动的深色劲装,英气逼人。
而她身边,站着一位身形颀长的男子,正是谢家公子谢道疏。他难得换下白衣,一身墨色锦袍,感受到江愁余的目光,他微微颔首。
“谢公子?”江愁余看到他们两人同时出现,眼中掠过一丝真实的惊讶。她原以为只有章问虞一人。
“时间紧迫,边走边说。”谢道疏言简意赅,他微微侧身,示意她们跟上,随即熟门熟路地引着两人向京兆尹府高墙下一处极其隐蔽的侧门走去。
章问虞紧跟在江愁余身边,一边疾步行走,一边语速极快地低声讲述她和谢道疏查到的事。
得知真有知晓胥家一事的知情人,江愁余心头一凛:“所以今日便带她去见她
兄长的尸身?”
“是,多亏谢大人,那尸身已运至尸房。”
说话间,三人已行至那扇隐蔽的侧门前。谢道疏不知从何处摸出一块非金非铁的腰牌,在门上一个不起眼的凹槽处轻轻一按,只听一声极其轻微的“咔哒”机括声响,沉重的木门向内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