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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几粒质地尚佳的玉珠子。

“算作请各位吃个茶水。”

“这是自然。”为首兵卫亦是懂得,悄悄收下的同时痛快答应。

收拾完局面,云岫冲一旁的章问虞使了眼色,便引着她进了宫门,解释道:“圣人让人请帝姬去太极宫,好在皇后娘娘先一步来寻您,没见着人,便派人去回话说是您病了,怕过了病气,又让奴来宫门前候您,好在赶上了。”

章问虞听着,心中难免动容,问道:“母后寻我可是有事?”,云岫摇头,“到了殿中应当就知晓了。”

回到自己的殿中,见着高坐在主案的宁皇后,她便垂眸道:“谢过母后。”

宁皇后搁下茶,看着眼前的章问虞,人是恭顺的,但不过是装样子,否则怎么只字不提为何出宫。

“这趟可如愿了?查到了吗?”

显然她无比清楚自己出宫的目的,章问虞知晓母后是为她着想,但胥家之事不仅是江姐姐的心结,亦是她无法逃避的,有些时候她或许在想,可能老天给她这一次活着的机会,便是让她去查清那些秘密。

章问虞跪下,额头触地,但依旧闷着脑袋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足有半盏茶的光景。

“起来。”

那两个字终于落下,依旧是那种听不出情绪的平板声调。

章问虞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并非宽恕,更像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她撑着发麻的膝盖,垂着头,视线只敢落在自己裙摆下微微露出的鞋尖。

“选一个。”

话音落下的同时,那卷握在她手中的象牙白缎面卷轴,被递到了章问虞眼前。距离近得能闻到卷轴上淡淡的楠木墨香。

章问虞抬头撞进宁皇后的眼睛里。那双眼睛,平日里总是蕴着一种看透世情的淡然,此刻在深处却翻涌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浓稠得化不开的疲意,还有近乎哀凉的情绪。

“母后?”她下意识地开口,这卷轴是什么?为何要我选?

宁皇后没有立刻回答。她缓缓收回了递卷轴的手,那卷册并未放下,反而被她另一只手轻轻托住底端,指尖抚上了卷轴光洁的缎面边缘,然后,轻轻一拨。卷轴无声地向下展开一截。

柔韧的宣纸显露出来,上面是工笔细描的人像,墨线勾勒出年轻男子的轮廓,眉目清晰,衣饰华美。旁边附着蝇头小楷的注录:姓氏、家世、官职、品评……一列列,整整齐齐。

世家子弟。

适婚的、可供挑选的世家子弟。

一幅幅陌生的年轻面孔在烛光下闪过,或英武,或儒雅,眼神却都如出一辙的陌生,隔着薄薄的宣纸,让人有些不适。

“北疆之乱,”宁皇后的声音低低的,明明是在叙说事实,却忍不住语气变化,“怕是会议和。”她的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面边缘,目光却落在章问虞身上。

“和亲……”她顿了顿,这个词在她唇齿间滚过,带着千斤重,“势在必行。”

章问虞的呼吸骤然一窒。为何突然要议和?和亲?明明胥衡能够驱逐那些蛮族,就如同上一世一般。

“你若不选这册子上的一个,”她的声音陡然沉下去,压得殿内的空气都凝滞了,烛火猛地一跳,爆出一颗小小的灯花,“那便只有一条路。”

她略略倾身向前,一字一顿道:

“嫁去东胡。”

“哔剥——”

烛芯又发出一声清脆的爆裂。那点细微的声响,竟如惊雷炸响,震得章问虞耳中嗡嗡作响。她直直望向宁皇后,声音快而脆:“为何突然要议和?如今形势分明是有利于我朝的,而且北疆将士还在血战,圣人便如此失智吗?”

“啪——”回应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