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晕。地上铺着厚厚的青灰色绒毯,踏上去悄无声息。巨大的素面屏风分隔出若干半开放的空间,隐约可见人影斜倚。有几处觥筹交错、低笑狎昵,总体来说完全不像是风月之地啊,难道来的时辰不对?
这氛围也太像前世那种主打“禅意”和“冥想”的高端养生SPA会所了吧?江愁余心里那点关于“风月无边”的旖旎幻想,“咔嚓”一声,碎了一地,脑门上顶着巨大问号。
公孙水似乎对她的反应早有预料,只挑眉一笑,并不解释。
这时,一个穿着月白细麻长衫、身量颀长的年轻男子无声无息地走近。他面容干净,眉眼间带着一种天然的亲切感,他手中托着一个素色托盘,上面放着两只素白茶盏,袅袅热气升腾,散发出淡淡的艾草混合着不知名草木的清香。
“姑娘,”他的声音不高,没有讨好地殷切,仿佛像招呼老友,“新煮的安神茶,解乏,要尝尝么?”
江愁余先是看了一眼公孙水,后者率先接过一饮而尽,她也愣愣地接过那温热的茶盏,啜了一口,微苦回甘,一向爱甜食的她也不排斥其中的苦味。
“你家主子何在?”公孙水喝完直接问道。
这位白衣小哥看向公孙水时又像变了一个人,眼皮都没抬,朝三楼抬了抬下巴:“主子在老地方歇着。”
公孙水直接带着江愁余上楼,后者只来得及将茶盏放回托盘,笑着感谢,等到两人上了楼梯。这白衣小哥也就是合风馆掌柜温瑜才瞅着手中的托盘,自言自语道:“还是小姑娘好,不像某个人。”话本里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了,软饭男!
穿过几道垂着素色纱幔的回廊,来到三楼角落的雅室,这处更为僻静,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江愁余彻底僵住。
宽敞的软榻上,铺陈着厚厚的云青色锦被,一人穿着极宽松的素色丝袍,乌黑的长发随意披散,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整个身段以一种极其慵懒的姿势半倚半靠,怀里还抱着一个软枕,难掩起伏,下巴搁在枕头上,只露出秾丽的半脸,两侧婢女守着她。听到动静,她极其缓慢的看过来。
一张堪称绝色的脸,眉眼如远山含黛,唇不点而朱,带来的美貌冲击可想而知,然则此时她眼神迷蒙,显然困倦到不行。
不过还是道:“都下去吧,把安嬷嬷唤来。”
她的目光从公孙水身上飘过,落在江愁余脸上,停顿了大约三秒,又笑了声道:“妹妹生的真好。”
江愁余:……我滴妈,长得绝就算了,声音还这么绝,简直像蜜糖融化的流丝又夹杂了些许的巧克力豆。
脑袋被震撼住,但不影响她身体老实唤道:“贞宁帝姬安好。”
公孙水这个‘好人’,没跟她说是来见贞宁帝姬啊!
信了他的邪。
浑然不知自己被骂惨的公孙水咳了两声,便道:“拜托你了。”
贞宁帝姬斜乜他一眼,似怒似嗔:“应下你的,本宫便不会食言。”
公孙水笑得更灿烂,“还是殿下好,臣真是三生有幸才能……”
他没煽情完,贞宁帝姬微微动唇,吐出“滚”字。
不知何时守在外头的温瑜骤然入内,捉住公孙水的手便往外押,后者挣扎无果。
原来这就是两人的相处方式吗?
江愁余眼神乱瞟,默默吃瓜。
谁知下一刻贞宁帝姬的眼神落在她脸上,将她偷摸的行为尽收眼底,不过没有多言,而是道:“江娘子进宫赴宴一事本宫已然知晓,这两日你便在合风馆安心住下,本宫身边的安嬷嬷同娘子说道说道宫中的规矩。”
江愁余松了口气,还好不是这位帝姬教自己。
半个时辰后,江愁余此刻只想一了百了。
她僵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