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问香娘一些新问题。
到了地窖,相比于上一回,香娘身上没有多余的伤,整个人状态却更加虚弱,江愁余让禾安在门口等着,她只提了一盏更明亮的琉璃灯,轻轻放在两人之间的石桌上,灯光瞬间驱散了部分阴影,也清晰地照亮了香娘脸上刻意维持的冰冷和戒备。
“香姐姐。”江愁余声音轻松,随意地坐在香娘对面的木凳上,姿态放松,仿佛只是来闲聊。
可惜没带瓜子。她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还准备熬一熬呢。
香娘眼睫轻颤,连呼吸都刻意放得轻缓绵长,地窖只有时不时的锁链声响。
她如此防备自己,江愁余并不意外,毕竟上一回吃了大亏。
江愁余拿起桌上的粗陶壶,倒了杯水给她。“今日有人来报信,东胡狼主现身,占了南西崖。”
这惊天消息送入耳畔,香娘的指尖几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但快得如同错觉,她依旧低着头,不肯开口。
江愁余并不气馁,她开始慢条斯理地“自言自语”,语气轻松,好似同熟人分享今日的趣事:
“你们计划还算精妙,一方面借用胥家之事引我来窠林城,或者说,真正的诱饵是我,你们想将胥衡引到窠林城。”她停顿,仔细观察。香娘的肩胛骨似乎绷紧了一瞬,又强迫自己放松。这细微的肌肉变化,在江愁余眼中已是明了——她赌对了方向。
“但我亦有些好奇,你们为何如此断定胥衡会为了我来窠林城?”江愁余的声音更轻了,至少在她来看,明面上她同胥衡的关系不算光明正大,“除非那个人熟知我和胥衡的事,她本身就是我认识的人?”这次,香娘的呼吸出现了明显的停顿,虽然她立刻调整,但那瞬间的紊乱被江愁余精准捕捉。
果然,这位领导是她认识之人?
会是谁呢?
江愁余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光亮在她眼中跳跃,形成一种隐约的压迫感。“香姐姐,我还有个问题,希望你能替我解惑,东胡是不是同西北什莫族联盟?”她直接抛出章问虞所记载的事。
香娘猛地抬起头!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和江愁余对视。那双眼睛里不再是冷嘲,而是瞬间涌起的惊涛骇浪!尽管她立刻用意志力压制,但那抹震惊和难以置信的锐利光芒依旧无法掩饰。她甚至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嘴唇微张,却在对上江愁余洞悉一切的目光时,硬生生将话咽了回去,重新死死抿住唇,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
江愁余的心脏在胸腔里有力地撞击着,香娘的反应已经足够说明,但她忍不住疑惑,按照章问虞所书,明明东胡叛乱是在年底,甚至两族合作是在明年,如今却提前了。
不会真是她的蝴蝶效应吧。
江愁余没有乘胜追击逼问何时合作的,毕竟对于如今局势已经不再重要,同样她知道此刻的香娘警惕性已提到最高,再逼问细节只会让她彻底龟缩。江愁余反而向后撤了些,给了香娘喘息的时间,甚至端起自己那杯水,轻轻啜了一口。
“香姐姐。”她放下杯子,眼神却变得难以捉摸,“你难道不好奇我为何知道这些事吗?”她站起身,拿起琉璃灯。“毕竟连‘她’都颇为忌惮我的存在,所以等不及想要你杀了我。”
江愁余走到地窖口,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声音清晰地传入阿月耳中:“香姐姐,你难道没好奇过你的过去吗?你是谁?亲人何在?为何会出现在北疆?”
说完,江愁余不再停留,提着灯径直走了出去。沉重的地窖门在她身后轰然关闭,隔绝
了光线,也隔绝了声音,只留下香娘一个人,被重新投入冰冷的黑暗与死寂之中。
一切归于死寂,只剩下火把燃烧的微弱噼啪声。香娘维持着抬头的姿势,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脑海中不停充满了剧烈的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