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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倒计时了。

想到这,江愁余心口就好像突然被揪住,怎么也不好受。

她慢吞吞抬眸看了眼旁边的男人,他正巧也在看她,过于深邃漆黑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仿佛能洞穿自身想法。

“你在想什么?”江愁余抢先一步问道。

胥衡轻笑一声:“我寻思我改了名姓。”

“?”爱卿何出此言。

他眉眼松散,低沉的声音响起:“若非如此,怎会她走时你眼眶红成一片,我走时你眼眸不抬。”随即又是意味不明的一声叹息。

江愁余:“……”老天爷,收了这个醋精好吗?莫要让他为祸人间、蛊惑人心。

不过心中的离别愁绪消减了些,因为她想到了个地狱笑话。

生离算什么,说不准她还是第一个死别。

想着这些,旁边的人顿住脚步,江愁余回神转头看去,颇为疑惑。

“我想了想,这回便算了,下回我先走,你也要这般。”胥衡蹙眉,显然还是在意此事。

江愁余那种怪怪的感觉又突然冒上来,不过面对自家男朋友的无理取闹,她还是拿出了耐心,牵扯嘴角往上提:“你过来。”

胥衡没动,而是目光在两人身后停了停。

一道急匆匆赶来的人影已至近前,江愁余认了出来,那是谭家宅院的药童。

“江娘子,寇大夫让我同你说,那人醒了!”

药童来不及缓气,便放声高喊。

江愁余惊诧,李方居然醒了?那胥家的真相便可知晓。

“走。”胥衡一愣,随后便抓住江愁余的手,轻身点地,朝谭家宅院赶去。

第75章 惊讶居然是她

一刻钟前。

谭家宅院中能起身的病者大多都去前街药棚领汤药,重症者亦有衙役喂药,然则药童没有疲怠,他照例端着那碗浓黑的药汁,凑到榻前,榻上的人直挺挺地躺着,那张脸蜡黄蜡黄的,眼窝深陷下去,只有胸口那点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起伏,显出一丝活人气,药童小心地舀起一勺药,沿着他干裂的嘴唇缝隙慢慢喂进去,褐色的药汁在他唇边蜿蜒,又洇湿了垫在下巴那块洗得发白的旧布巾。

就在他准备喂第二勺时,眼角的余光凑巧落在那只搁在薄被外的手上。

那枯瘦如柴的食指,极其轻微地、难以察觉地向上颤了一下像是被什么无形的线猛地扯动。

药童的手一抖,药碗里的汤药差点泼出来,心口咚咚地擂鼓,怕是眼前幻影,干脆死死盯着那手。

没想到,动了!又动了!这一次,不只是食指,整个手掌都极其缓慢地、痉挛般地蜷缩了一下!

“寇师父!”药童不敢离开,声音尖利,似乎要让这宅里的人都听见,“寇师父!动了!榻上的人他动了!”

寇伯正埋头在一堆晒干的药草里分拣,闻声猛地抬头,瞬间爆出惊愕的光,他丢下手里一把干叶,疾步进到屋内,两步至榻前,立刻搭上李方的脉搏。

指腹下的脉象,不再是前几日那死水般的沉滞,微弱中有着一丝活水般的颤动,然则寇伯的脸色忽然变得难看,声音急促,“针!快!”

药童连忙手忙脚乱地捧过针匣。寇伯拈起一根三寸长的银针,手如同老树般稳立,对着李方头顶的百会穴,又快又准地刺了下去。紧接着是神庭、印堂、人中……一根根银针随着稳且迅捷的动作,寇伯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呼吸也沉重起来。

而李方的喉咙发出一阵怪异的声响。

嗬嗬——

如同破了洞的鼙鼓,用尽全身力气只能换得一丝呼吸,同时他凹陷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凸出来的肋骨勉强裹着外边的血皮。

寇伯拈着最后一根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