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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元良之前专门派人打听过,如今问到,他毫不犹豫地报了几位主考官之名以及喜恶。

柴运满意地点头,却还是说:“你能知晓这些已是不错,不过还有一件事你必须清楚。”

他示意贺元良凑近些,“京城派系盘根错节,有世家与清流针锋相对,深究下去不过是两人。”

“左相谢承司,右相柳潜。其中朝堂不过是他们两人分庭抗礼,如若你进京得了其中一人的青眼,那便不必担忧。”

贺元良忍不住心中思忖,既如此,那面前的柴运是谁的人。

柴运似乎看透贺元良所想,他继续道:“谢家门阀,子弟众多,底蕴深厚,一向看重门第,虽如今谢承司担任家主,也招揽不少有才之士,但还是少之又少,至于右相柳潜,寒门出身,深得圣人信重,领着一群言官,动辄参奏,寻常官员生怕惹上他们。”

他停顿一下,“除了这两人之外,本该还需注意一人。”

“何人?”贺元良问道。

“方才所言及的康忠郡王章修。他不是圣人亲子,却是圣人自幼从宗室接进宫抚养,未及冠便由圣人赐号封郡王,要知道,本朝王爵之位屈指可数,连圣人亲子都尚还由序齿称之,可见这位康忠郡王的地位。”

柴运一直以为,圣人会一直将康忠郡王留在京城,却没想忽然就将他派去西北戍边,要说是为了积攒军功,可西北胜过北疆,蛮族早已臣服本朝,远远安定许多,他确实猜不到圣人此番的用意为何。

贺元良听到末句,心中嗤笑,康忠此号便是意为忠于圣人才能得以安康,除却表面的信重,未尝也不是一种提醒。

要他看,方才所说几位贵人不过也是棋子,而棋子价值几何全看执棋人,他若是成不了执棋人,也要做天下权力之系者的棋子,无可替代。

“多谢镇守大人指点。”贺元良躬身道,抬头看向这位自己实则不太看得起的镇守,心中的心思变化,他一向以为这位镇守胆怯无智,却没想到此人也是暗藏锋芒。

柴云虚托他一把,“不过是些小事。”他停顿了片刻,“只是我思来想去,心中还是不安,是否还是得去拜见一番胥少将军?”

“镇守心思周全,元良敬服,只不过如今镇守事务繁忙,许多事亟待大人决断,元良斗胆请命,愿为镇守大人前去拜见胥少将军。”贺元良开口道。

镇中传闻他亦有听说,江娘子居然是胥衡的表妹,且后者颇为看重江娘子,那他这回更是要走一遭。

闻此言柴运松了口气,面上还是装作为难地应答:“既如此,那便有劳元良。”

胥衡此人心思更是诡谲,行事全凭喜怒,他可不想触了霉头,凭空丢了命,既然贺元良愿替他去,当然自无不可。

……

这几日小院热闹得不行,江愁余有些心累,再一次将打听胥衡亲事的隔壁邻里敷衍走,好不容易准备坐下来歇会儿,喝两口茶水,没想到将茶壶倒了个底朝天,都没流出一滴水。

她沉默了一瞬,看向对面的人:“这是我的茶点。”

公孙水又抓紧往嘴里塞一块奶糕,胡乱“嗯”了一声,“我知晓,还给你留了。”

盘中盛得满满当当的糕点从公孙水坐下来到现在,已经只剩两块,这还是他美其名曰的留。

“有一说一,胥少将军做吃食真有一手,比湛玚好多了。”不愧是便宜兄长的好友,拉踩起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江愁余眼见他要把罪恶的双手伸向唯二的糕点,终于忍无可忍:“少将军……”

她一开口,公孙水直接跳起来,环顾四周,满脸写着我没欺负人,左右看了都不见胥衡人,他才瞪了眼江愁余:“吓我作甚,就算我吃了,那又如何,湛玚让我守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