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马上来。”

纪琛像是有什么还没说完,深深看了我一眼。

下楼后,他在雪地里又驻足了片刻。

雪粒子扑在玻璃上,我们隔着三年时光对望。

二十岁那个雪夜,他也是这样在医院门口的便利店和我相望,不过没多久我就收到了一份替身女友的合约。

7.

首演那天正是纪家的世纪婚礼。

剧团里的小朋友拿着手机看直播,边看边和我吃瓜。

周妙最终还是没有穿上那条鱼尾裙,因为五个月大的身孕是肯定塞不进去的。

但无论如何,纪琛还是会娶她。

镜头扫过观众席时,我注意到纪爷爷的迷惑,纪父的隐怒,还有纪母似有若无的微笑,这一切应该都在纪琛的计划当中吧,强迫他们接受周妙。

如今周妙连孩子都有了,更是不能说什么了。

“不都说这个纪总的女朋友是个跳舞的大美女,这么看,和我们绵绵姐简直天差地别嘛。”

小朋友不屑一顾。

我将黑纱舞裙的系带勒到最紧,假装要打她:“怀孕怎么能一样,她也很美的。”

“也是。”小朋友又惊呼:“新娘的捧花都镶钻呢!”

“请新郎亲吻新娘”

“等等!”

玻璃花房顶棚突然炸开彩带时,一个穿机车夹克的男人忽然从观众席站了起来。

“周妙,五个月前,你说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就是现在这样吗?”

人群中传来阵阵惊呼。

纪琛眉头紧蹙抬手就要叫保安。

“纪先生是吧,不要着急,”机车男人身手十分矫健,好几次差点被保安抓住,“我十分敬佩你的深情,但是同为男人,我希望你能理解一个父亲的心情。”

“你也要看清楚你深爱的究竟是什么女人。”

周妙浑身颤抖:“你闭嘴!”

她的高跟鞋陷进草坪:“阿琛,这是个疯子……快把他赶出去,赶出去啊!”

“疯子?我有你疯?”

“周妙,我有你每次发疯一样扑到我身上的视频,你想看吗?”

周妙惊声尖叫,抱住纪琛大喊:“你别看,你别信他,是他纠缠我……”

“绵绵姐,你快来看,好像出事了!”

小朋友喊我继续看时,我正将黑天鹅头冠的最后一根发针推进发髻。

“怎么了?”

“好像是新娘的孩子不是新郎的,啊呀,你自己看,这个被按在地上的男人说他才是孩子的爸爸。”

视频里,纪琛正冷冷地看着混乱的一切。

周妙哭得梨花带雨,忽然将一言不发的纪琛一把推开:“你不相信我是不是?”

“这段时间,你一直想着那个女人对不对?”

“你以为我不知道,好几次你抱着我做到最后喊得都是她的名字,纪琛,你醒醒吧,她只是个跳舞的贱女人,只是我的替身而已,她已经不要你了!”

纪琛恍然惊醒,混乱中终于想起主持大局。

纪家长辈早就摇着头在混乱中退场,宾客散尽,直播最终在周妙一声“你不知道吧,她还把属于你们的孩子打掉了”的疯狂尖叫中成了黑屏。

小朋友倒吸一口凉气:“这不是在拍电视剧吧?”

我摇摇头,恐怕电视剧也不敢这么写。

“该你上场了。”徐老师来到我的身边,比我还要紧张地看着我。

这场戏,终于到我上场了。

后来我听说这天之后,纪家的股票足足跌停两天,而纪琛也被逐出了权利圈。

但于我而言,黑天鹅的序幕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