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但却仍旧不敢相信。
她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榻上的人平静地阖着眸子宛若安睡,只是嘴唇微微发青,唇边一抹刺目的血迹。
“是中毒。”谢定跟着上前看了两眼,又问一旁的徐夫人,“今日都有什么人在御前。”
因着是陌生人问话,皇长子往徐夫人怀里缩了缩。
徐夫人回神,往旁边那一堆宫人处指了指,低声:“宫里的人都在这里了。”
侍卫的看守下,宫人们一个个都面无血色,神色仓皇地聚在一起。
谢定:“得知出事之后,宫中可有人进出?”
“并无。”
徐夫人也算急智,被赵吉匆匆遣人告知正崇帝出事之后,便令人严守宫门不许进出,可除此之外,她却一时无人求助。她是侍奉先皇后的宫人出身,因为有了皇长子才得封夫人。但皇长子尚且年幼,没有在朝堂上的经营,她自己娘家更是没有丝毫助力,这才紧急去找了岑篱,盼着念些先主旧情。
谢定又问了几句,道:“宫人还需要审问,但其投毒多半是受人指使,徐夫人不妨将今日值守的戍卫召来,一同讯问。但此事果真是与宫外勾结,找到线索之前,贼人或许已经逃离。我这就去找人查看长安各个城门,看有没有人想要趁乱离开长安,但……”
谢定皱着眉看了眼皇长子,这孩子明显受了惊,只一个劲地把脸往徐夫人怀里埋。
“……陛下崩逝,朝堂必定大乱,还需得有人坐镇,稳住朝局。”
因为正崇帝先前的清洗朝堂,如今朝中人心离散,这样的乱局可不是一个三岁的孩子能撑起来。谢定说着,往岑篱处看了一眼。
岑篱也终于回过神来。
“去请丞相、御史大夫、太常寺卿……”她一连念了好几个官职,人却有点恍惚,本来为了腊祭上谏言而奔走联络的这些人,却不想竟成了为正崇帝处置后事的人,“请他们入宫一叙。”
谢定:“正好我要去城门查看,我亲自去请便是,免得打草惊蛇。”
岑篱颔首,将自己的印信递给了他。
那是一枚白玉雕刻镶嵌着黄金的印章,谢定心神一动,抬眼看向岑篱。后者却心不在焉,并没有察觉到什么。
谢定心底一叹。
还是等事情结束,再行询问吧。
他接过印信,深深看了岑篱一眼,“我很快就回来。”
这一次,他不想再错过了。
……
该做的安排做了,剩下的便是等人进宫了。
又把那些宫人一一安排下去问话,等待的间隙,岑篱靠着矮榻旁边坐下了。
因为屋里生着炭火的缘故,门窗并未完全封死,炭火烘烤带了融融暖意,可还有透过缝隙的凉风在殿内吹过。
岑篱迟疑了良久,抬手轻轻碰了碰榻上人的手背。
又冰凉又僵硬,和那久远记忆里的完全不同。但她又忍不住怀疑,记忆中的当真是真实的吗?
*
与此同时,长安城东门,果真有一行人趁夜出行。
这行人一身戍卒打扮,护卫这当中的一驾马车,似乎是押送什么要紧事物,正与城门守卫核验文书。
若是平常,这文书核验完了便可放人出去了,可如今守卫之人刚刚接了上面的命令,接过文书后,却并不放行。
领头的押送之人不满:“大胆,我等乃是光禄勋麾下,奉命送祭器出城。若是耽误了腊祭,尔等可担不起这罪过。”
守卫却无动于衷,“我等奉命封锁城门,非陛下御令不得开门。”
正相持之中,那本该载着祭器的车厢传来一阵笃笃的轻敲声。
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寒夜中却传出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