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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什么养军?拿什么维持?不过是饮鸩止渴,迟早内乱!依臣之见,卢志云之败,败在轻敌,败在无能!我朝廷天威浩荡,只需再遣一员良将,统率重兵,以泰山压顶之势,必能将松阳小丑碾为齑粉!”

“重兵?王尚书说得轻巧!”户部尚书立刻跳了出来,脸色发苦,“陛下,国库空虚,您是最清楚的!去年黄河水患,今年开春又遇大旱,各地请求减免赋税、拨发赈灾粮款的奏疏堆积如山!为了筹措卢志云这三万大军的开拔粮饷,户部已经是左支右绌,甚至提前征收了三个州府的秋税!如今又要集结更大规模的军队?这钱粮从何而来?难道要再加征赋税吗?陛下,民力已竭,再加征,恐怕……恐怕未等松阳逆匪剿灭,其他地方就要烽烟四起了!”他几乎是哭着喊出这番话的。

“钱粮钱粮!你就知道哭穷!”王尚书怒道,“剿灭叛匪,关乎社稷存亡,便是砸锅卖铁,也要凑出来!”

“砸锅卖铁?王尚书好大的口气!你来当这个家试试!”户部尚书反唇相讥。

“好了!都给朕闭嘴!”皇帝被吵得头痛欲裂,猛地一拍御案。争吵声戛然而止。

他疲惫地坐回龙椅,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一边是必须剿灭的、已然成气候的叛匪和奇耻大辱,一边是捉襟见肘的国库和可能引发的更大动荡。

他感到身下的龙椅是如此的冰冷,为什么当初看着的时候不觉得呢?

一直冷眼旁观的丞相秦正明,此刻缓缓开口:“陛下,王尚书与户部尚书所言,皆有其理。松阳逆匪,确已成心腹之患,不可不除。然,户部之忧,亦非虚言。老臣以为,或可……双管齐下。”

“哦?丞相有何高见?”皇帝看向自己最倚重的丞相。

“一方面,”丞相慢条斯理地说道,“陛下可下旨,严令周边州县加紧戒备,

封锁通往松阳县的一切道路,特别是盐铁粮帛,绝不允许一粒米、一尺布流入贼境。同时,可令各地细作加紧探查贼巢虚实,尤其是那报纸之源,若能捣毁,必能重创其蛊惑人心之能。”

他顿了顿,观察了一下皇帝的神色,继续道:“另一方面,陛下可着手遴选将才,调拨京营及各地堪战之兵,筹备下一次征剿。粮饷之事,老臣以为,或可仿效旧例,号召天下忠义士绅、豪商巨贾,捐输助饷,许诺事后按功行赏,或给予盐引、爵位等褒奖。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

这是要发动民间富户出血了。众臣心中明了,这固然能缓解一部分压力,但操作起来,必然又是层层盘剥,最终负担还是会转嫁到普通百姓头上。

“那卢志云投敌之事,又当如何?”皇帝追问,“难道就任由他逍遥法外,甚至助纣为虐?”

“陛下,卢志云父母老迈,其宗族仍在故里。”丞相秦正明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可立即下旨,将其父母宗族尽数下狱,严查其通敌嫌疑。同时,昭告天下,历数卢志云叛国罪状,将其定为十恶不赦之奸逆。如此一来,既可泄天下之愤,亦可警示他人。”

皇帝沉吟着,这似乎是目前最稳妥的方案了。

然而,就在他准备开口之时,一个清朗却又带着几分倨傲的声音从文官队列中传出:

“陛下,臣以为,丞相之策,虽是老成持重,却未免过于兴师动众,劳民伤财了。”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却是新晋的礼部侍郎。年纪不大,口气却大。

“侍郎有何高见?”皇帝挑眉。

侍郎出班,躬身一礼,姿态优雅:“陛下,想那松阳县,不过一隅之地,贼众即便裹挟流民,又能有多少?五万?十万?顶天了!卢志云之败,败于己身无能,中了诡计,非战之罪,更非贼寇真有滔天之能。若因一县之乱,便如临大敌,四处调兵,甚至要号召捐输,岂非让四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