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魂归(1 / 3)

话本里总写,时运轮转,岁星显灵。女郎幸得复世之会,手刃奸敌,报血海深仇。

她未想复仇,也不愿争抢刀尖血口,平淡此生,便是她所求。

孟休危何尝想,自己会成为那话本女郎,却是重生史里头,死的最快反派。

“恶女当死,天怒难息!温扶冬,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方睁眼,便觉天旋地转,沉溺般窒息,映入男子手腕……与干净衣裳。

鞋头泥渍,明绣牡丹,透着陌生而诡异之感。

显然并非她的。

脖颈掌心紧握,挣扎间,蓦然松手。

孟休危呛咳,心喊哪个不长眼的,真是狗胆包天,却见那弟子惨叫不绝,先是道哽咽,继而口吐白沫,腿一蹬,脚一抽,仰头没了气息。

“......”

死了?

方圆依山傍林,她盘坐石台,除却身前碰瓷弟子,便是飞虫也无。

这里是......断水台?

她怎么会在这?

见弟子当真死透,孟休危心喊冤枉,想起他方才所言,如今这幅身子,似乎被唤作“温扶冬”?

她左右摸索,拾起面铜镜。

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了?

孟休危微叹,瞧好些会儿,将铜镜纳入怀。

如话本所言,她真切活着,算不得欣喜,甚觉无聊。

与其豪言壮志,不如说活着可以,死了也行。前世愿了,她本不欲多活,谁知醒来,魂处异身。

如今景况而言,原身八成突发恶疾,驾鹤西去,她也并未夺舍,应是天道所为。

想想,无功不受禄,怎会有这般好事?天老儿定别有所图。

孟休危揉眉,决定先活两日瞧瞧。

不过……

她心有思量。

既令她重活,便晓得她性子,前世太苦,她定不会再做那等傻事。

死过一次,她看清自己的无能,知道她的傲世轻物,渺小而愚笨,迟钝又平庸。求何轰烈,叹何人比天高,她救不了世,也没有能力。

她不过红尘粟米,凡庸之辈,只想种菜晒浴,安稳度日。

救世?找别人吧。复仇?想得美。勤修俭学?去他大爷的。

前人入土,后浪更起,会有人胜过她的。

孟休危想得入神,“温扶冬”便“温扶冬”,隐姓埋名,为之种田奋斗,她也是愿意的。于是起身,却觉周身无力,哪哪都疼,运行周身气息,蓦然明了。

这身子根骨极薄,力不可支,应是迷药所致,身无灵力也罢,竟患心疾不治,怕是没得救了!

温扶冬咚地坐下,头痛不已。

她虽被叫落头鬼女,一不杀生二不害人,老实本分半生,却教人陷害而死,命运戏弄老实人?重生为这般苦鳖之躯?

依稀记得,断水台荒废多年,鲜为人至,弟子将她带至此处,怕是居心不良。

温扶冬索性打坐养息,待日落离去,却听身后步音传来:“你在做什么?”

华袍男子脚步飞快,遣人将其擒获,指着地面发青尸身,怒道,“好你个温扶冬,竟都敢在寒南山内杀人了!你这毒妇蛇蝎心肠,小志如此优秀弟子,待人和善恭敬,何时招惹你这妒妇,你竟妒心作祟,不顾同门情谊,害人性命!”

这男的不知是谁,上来便认定人是她杀,温扶冬好气又好笑,挣扎不得,只得道:“他不是我杀的!”

“休要狡辩!”那男子道,“此处就你二人,不是你还能是谁?”

温扶冬想,就不能他自己暴毙吗?又见身后另一女子抱臂来,嗤声:“父亲,三妹妹一介平术之辈,平日里胡闹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