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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稍显破败的景象不同,深院长而广,雕梁画栋,今日更是张灯结彩,一派繁华模样。

里间,众女忙着梳妆更衣,皆在期盼王大人所言的京中贵客莅临。

桃红斜斜倚在榻上,方便洛嫣在自己明媚浓稠的脸上描摹花钿,随口道:“你当真要素着一张脸?”

洛嫣生了双尾端上翘而眸光潋滟的杏眼,专注地瞧着画笔,皓腕纤细却稳稳当当。

待一气呵成,她搁下笔,方慢吞吞地答说:“我心里有数。”

“你有什么数?”桃红笑骂,“今夜若不出头,等着你的便是王大人亲自收用。”

王大人正是府邸主人,年过半百,肚子好比怀胎十月,脸上褶子也能犁田。

洛嫣在心底“呸”了声,冷着一张小脸坐回铜镜前。只见镜中女子红唇如樱,眉目含情,尚未施粉黛,已然让一屋子人失了颜色。

和她前世越长越相像——

祝昀生长于局势诡谲的京城,幼年也曾随军亲历沙场,自问善心不多,洛嫣有如此感悟,倒比哭哭啼啼、怨天尤人要来得顺眼。

“不提这些。”洛嫣忽而想到,“若是周大人看上了我,会不会强掳去?”

他从喉间溢出一声轻笑,嘴上仍吓唬她:“是以本公子才让你带上帏帽,免得周环山登门要人,啧,不好阻拦。”

洛嫣萌生了退意,仰头印上他的薄唇,千娇百媚地哀求:“今日身子有些不适,不如……”

祝昀觉得她此番模样霎是可爱,在饱满的耳珠上落下一吻,带着冷意道:“我的人,他们还动不了。”

她半信半疑,下马车时将帏帽压得严严实实。

祝昀却像变了性子,非但牵着她的手入了雅间,还将人扣进怀里。温热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严丝合缝。

所幸遮了脸,不至于泄漏洛嫣的慌乱神色,和未上脂粉的绯红耳尖。

他二人来得最晚,也便愈加引人瞩目。见状,李知应干笑一声:“看来小娘子颇得公子喜爱。”

若是往常,祝昀定然不屑搭理,今日却鬼使神差道:“嗯,万般颜色皆不敌她。”

祝昀音色清冷,如此低沉着嗓缓缓道来,意外多了分缱绻。洛嫣几乎要把持不住,在心中暗骂他两句狐狸精。

听言,周环山起了兴致:“那夜喝高了,我竟不曾看清小娘子是何模样,可惜可惜。”

“哦?”祝昀懒洋洋地掀开眼皮,笑着说道,“可要本公子摘下这帏帽让你瞧瞧。”

“使不得使不得。”祝昀:……苍术替洛嫣销了奴籍,特来小院禀告。

半刻钟后,马车忽而停下。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略显不耐地拨开帘子,露出祝昀眉头紧皱的脸。

饶是这般也俊俏十足,洛嫣热情地倚上他的肩,识趣地没有提起方才的对话。

“不知礼数。”

他嘴上嫌道,却无打算抽回手。

洛嫣忍笑,煞有其事地说:“前头有条花街,美人儿都等在窗边呢,若是见了公子,定要将绢花都扔过来,我不喜欢。”

祝昀一贯厌烦后宅女人争风吃醋,却也不知是洛嫣坦然,抑或因他统共也只有一个女人。听言,非但不生气,反倒隐隐有些开心。

他回望盈盈若水的眼眸,见其中倒映着两个自己,顿觉满足,重申道:“我不喜也不会狎妓,你大可放心。”

祝昀稍作停顿,移开眼:“况且,她们不及你美丽。”

玉脂般的耳廓染上绯色,洛嫣看得呆住,也莫名起了一分局促。

她暗自拧了把腰间肉,以痛觉提醒自己莫要沉沦。毕竟,两月之于一生,不过昙花骤现,享受可以,动心却是负累。

祝昀家风既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