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云笙的腿都跪到发麻,她的眼皮倏然跳得很快。
云笙身子一软,跌坐在地,外头街道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听声音是一群人。
若不是得胜归来的将士们,便是屠镇的突阙人。
可屠镇的突阙人会这般悠悠漫步吗?
“将军,伤亡人员已清点完毕。”
“嗯,回头家家户户皆要厚葬,该给的犒赏都不能少。”
低沉的男声在寂静的早晨格外清晰。
云笙抹了把面,重重将门推开。日头照过来,恍的她睁不开眼。
谢湛心跳倏然加快,他抬眸望去,那抹晨光打在云笙白嫩的脸上,她周身都泛着层柔和的光晕。
日想夜想的人站在自己跟前,谢湛死死睁着眸,一动不敢动。
他的阿笙怎会在此处?定是他太过思念,出现了幻觉。
谢湛敛眉,收回视线大步朝前。
云笙气的无话可说,她活生生一个人站在这,他竟真的看不见?
她迈出门槛,声音带着气:“谢湛。”
谢湛没回头,身子一僵。
第68章
候在谢湛身侧的小兵掏了掏耳朵,难以置信。
这小娘子是谁?简直胆大包天,如何敢直呼将军的名讳?
他本以为大将军会不悦,没成想他缓缓转过身,身形似是一幌,旋即大步上前,将那小娘子狠狠搂进怀里。
小兵下巴险些没掉到地上。
“你松开些,我都要喘不上气了。”云笙偏过头,锤着谢湛肩膀。
“阿笙,本侯不是叫白元宝把你送走了,你又如何会出现在蒙镇?”
谢湛眼都不敢眨一下,生怕眼前的人下一瞬便消失。
他双手捧住云笙的脸,温温热热的,不是幻觉。
云笙觉得自己应当推开他的,可想到他刚经过一场恶战,现下估摸着身心惧疲,她便有一瞬的心软。
她扁扁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三言两语说清。
谢湛一阵后怕,他沉下脸来,轻声斥道:“胡闹。打仗的地方,岂可当成儿戏?这个白元宝,本侯看他当真是不想要脑袋了。”
云笙一眼瞪过去,质问着:“侯爷什么意思?谁将战场当成儿戏了?还有战场是我执意要来的,白总管拦不住我,侯爷要怪罪他,砍他的脑袋,不如先砍我的。”
谢湛眉心直跳,砍她的脑袋,那与活生生挖他的心又有何异?
云笙觉得好生没趣,这男人嘴里就没句好听话。
她轻轻将谢湛推开,谢湛不察,一时倒退几步。
这男人果真就是祸害遗千年,她瞧着他,没出一点事。
事后云笙才在军医口中得知,谢湛佯装战败,不过是为了放松那突阙人的警惕心。而谢湛也同样在军医口中知晓云笙这段时日有多辛苦,她能抓药救人,还能鼓舞妇人们的士气。
谢湛定定望着云笙,心头鼓胀。
是他错了,原来他错的那般离谱。他素日一直以为是云笙离不得他,是以只能依附于他,离开他她便活不下去。
因着他的自大,谢湛也未曾想过云笙会有离开他的一天。
可后来那场大火,那具假尸,无一不是往他脸上狠狠扇了两巴掌。
不是云笙离不得他,是他一直离不得云笙。
谢湛终于意识到,云笙离开他,可以将日子过得很好。
她不再是他的妾,而是旁人口中会治病救人的云娘子。
云笙的好,他更是后知后觉,甚至悔不当初。
一直以来,他都错了。
谢湛仰面,双眼发涩。
军医不知两人过往,只调侃云笙道:“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