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气的是媜珠还是这死样子半点不改,仿佛他对她的教训当真一点用也没有。
周奉疆气得将那碗扔到地上砸碎,冷冷起了身:“不知好歹的东西,朕罚你也无用,和你讲尽道理也没用,是不是要朕再把你这两只爪子也用锁链绑起来你才老实?”
媜珠被他吓得哆嗦了一下,可气势还是不肯退让的:“我不贪图你的好处,你不如杀了我让我解脱!”
周奉疆更怒:“你以为朕不敢杀你还是舍不得杀你?你不过是心知肚明朕有多宠爱你放不下你,所以你才敢在朕面前猖狂!朕若真心想整治你,也有的是法子,
——现下就能让人把你那些弟弟妹妹们全都绑过来,再把你赵家的舅父舅母表兄弟表姐妹们也捆过来,你对朕说一个不中听的字,朕就在你面前砍下一人的脑袋来扔到你床上去,朕保证能立竿见影就把你这养不熟的白眼狼治得服服帖帖!”
媜珠面色瞬间惨白起来,唇上的血色也退得一干二净:“你,你,你……”
“你什么你!你对你的丈夫和兄长就是这样说话的吗!朕告诉你,朕不会这么做,因为朕还宠爱你,还将你当做来日欲白头偕老的妻子,朕不想把事情做绝,那你呢?你对朕的诚意和爱意呢?你就只知道这么作下去胡闹是不是?”
媜珠不说话了。
周奉疆静静凝视了她片刻,冷冷地拂袖而去,也没再和她多说什么。
过了一阵子,佩芝又给她端上了一桌子精致的饭菜,媜珠倒是一声不吭地吃了。
饭毕,佩芝给她端上一碗汤药,哄她服下。
媜珠凑近闻了闻,摇头说不喝,任佩芝怎么劝也无用。
——她猜到那是碗坐胎药。
从前父亲还在世时,母亲一直期盼为父亲生下嫡子,所以常年饮用这一类汤药,纵使不同的医者开出的方子剂量不同,可总归都是那么几样药材,味道闻起来也是大差不离的。
媜珠不肯喝。
佩芝左劝右劝也劝动不了她,只能轻叹一口气,瞥向屏风后静坐着的皇帝。
皇帝起身突然出现在媜珠眼前,与她冷笑道:
“不喝就不喝罢,到底女子受孕也不是光靠这汤药的。——对了媜媜,你猜猜,你这些年怀不上孩子是为什么?呵,是朕从前心疼你,舍不得让你生,所以朕常年喝着那男子避孕的凉药,免了你的生育之苦。如今朕不会再心疼你半分,朕已停了那药,往后你夜夜为朕在龙床上暖床,早晚有你怀上的时候。”
“深宫日夜漫漫,朕怕你孤单。你既如此不驯,那就一窝一窝地慢慢给朕生孩子去吧。”
媜珠一下瞪圆了眼睛看着他。
第60章
周奉疆怀疑媜珠眼下果真是疯魔了,否则,她为何会癫狂到不论他跟她说什么,换来的都是她那恨入骨髓一般声嘶力竭的顶撞?
一如此刻,当听到他提起这个有关孩子的话题后,媜珠又气得在榻上摔了汤碗,一碗温热的坐胎药四溅泼洒在地上,还有些又溅到他的龙袍上去了。
这是他今日被她发疯弄脏的第二件衣袍。
媜珠披头散发地以手指着他,情绪激动,指尖发颤,又是要哭出来的样子,眸中湿润:
“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我恨不得你现在就去死!”
她声声含泪,字字泣血:
“你是不是觉得你真的很爱我?你把这些事情告诉我,是不是还希望我对你感恩戴德,厚谢你对我的宠爱?我好好的清白女孩,从未行差就错半步,一生未曾有水性杨花放浪形骸之举,却在父亲病逝后被你无故强占,你趁我失忆,设计强娶我为妻,又在数年中令我蒙受着这等自以为自己不能生育的屈辱与忧虑,使我日日不得安心!周奉疆,你怎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