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旧日的情郎呢?
好在这个话题皇帝似乎只是即兴随口一提,说完之后也并未放在心上,所以媜珠还能有空长舒一口气。
他轻搂着媜珠的肩膀,透过那銮驾上时而微微飘起的纱帐,让媜珠顺着他的视线去看沿途经过的长安城街道。
不过是短短一两年的光阴罢了,长安城内坊市之间已再难看出旧日经过战乱的影子了,长街巷陌,酒楼饭馆,何其繁华兴盛。
曾经那个鼎盛无比的长安也再度回到了百姓的记忆中。
媜珠恭维他:“四海一统、生灵殷富,皆赖陛下恩德所赐。”
周奉疆不以为意,转头问媜珠:“那若是朕死了呢,天下当何如?”
媜珠被吓了一跳:“陛下何出此言!妾心惶恐。”
周奉疆凝视着她发间那顶璀璨奢靡的凤冠:“什么真龙天子,肉体凡胎的凡夫俗子罢了,谁还有不死的时候。兴许朕也会壮年而骤然崩逝,朕膝下并无亲子,若朕一死,江山该入何人手中?媜媜,你以为呢?”
她今天戴的那顶凤冠很漂亮,她有许多许多的冠子和首饰,多到专门辟一间偏殿来摆她的首饰都摆不下,而这顶镶嵌了红珊瑚珠与红宝石的凤冠是其中最夺目者,哪怕只是静静地放置在室内,也会流转着熠熠生辉的光彩,象征着女子的无上荣光。
此刻戴在她的发间,却俨然成为她这份倾世美貌的毫不起眼的一点陪衬了。
媜珠诚惶诚恐地一下跪倒在地上:“陛下此言令妾无颜苟活于世,未能替陛下诞育子嗣,是妾之过,妾罪该万死。”
她惶恐不安,周奉疆又笑了。
他温柔地扶起媜珠:“你是朕的妻子,以后不要动不动就这副模样,朕不喜欢。朕只是随口感慨一句而已。”
他抚了抚媜珠头顶的凤冠和满头的朱钗步摇:“朕的媜媜真美,可朕觉得若是换成镶了珍珠的,雪白无瑕,也许也会很漂亮。”
媜珠的脸颊上浮现一个僵硬的笑意:“妾有好几顶珍珠冠子,陛下若喜欢,妾下次戴给陛下看。”
“但愿朕还能等到那日吧。”
周奉疆不知为何如此叹息了一句,他又执起媜珠纤细的手腕:“皓腕凝霜雪……你这腕子上,若是配一条珍珠手钏,想来也是好看的。”
珍珠手钏。
婈珠寄来的珍珠手钏,先收到的人是周奉疆。
也不对,应该说,先碰到那条手钏的人,是王医丞。
皇帝将那装着手钏的盒子命人交到王医丞那里,王医丞饱读医书,通晓各地旁门左道的医蛊之术,一眼就认出这手钏里有玄机。
他小心翼翼地去除掉封在手钏上的蜜蜡,然后把那手钏投入煮沸的药水之中,不多时,就有两条米粒大小的白色蛊虫飘了上来。
王医丞小心翼翼地跪地回话,说此乃岭南的珍珠蛊,有雌雄两种,分别钻入男女体内,烈性而剧毒,轻易可夺人性命并且其毒无可挽回,又因为蛊虫钻入人体内的伤口小到几乎看不见,所以中蛊者也很难被人发现真实的死因。
俄而,君王冷笑:“是雌雄两条虫?”
王医丞答是。
周奉疆的笑意愈发冰冷:“是朕太惯着她了,是朕将她养废了,把她养出这等愚蠢的心性来。”
媜珠,原来这就是你自以为的好姐姐,自以为的亲人啊。
人家连你的命都准备一块要了,你还在这傻傻地拿她当救命稻草呢。
王医丞将这条被剔出了蛊虫的珍珠手钏恢复如初,往里头塞了两条他自己养的无毒的小虫,把这条手钏又还回了皇帝处。
手钏随着家信被送到颍川公主府,落入冯氏手中,冯氏又私下将它转交给了穆王妃。
最终,在到达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