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现和自己绑在了一起,施加了压力。
孙嬷嬷张了张嘴,终究没再说什么。李凤遥把皇帝抬了出来,字字在理,她一个嬷嬷,岂敢再硬顶下去?只得讪讪道:“贵妃娘娘思虑周全,老奴这就回去禀明太后。”
送走了孙嬷嬷,殿内气氛依旧有些沉闷。
林静微跪了下来:“娘娘,奴婢给您惹麻烦了……”
李凤遥看着她,“起来。这不是你的麻烦,不关你事,这是冲本宫来的。”
孙嬷嬷回到慈宁宫,将李凤遥的话一字不落地回禀了张太后。太后听完,半晌没有说话,手中捻动的佛珠却越来越急,最终啪一声拍在了小几上。
“贱妇好一张利嘴!”太后声音沉冷,带着久居上位者的威压,“抬出皇帝来压哀家?哀家倒要看看,这后宫,是不是皇帝一句话就能乱了祖宗家法!”
她深知皇帝性子,一时兴起开了金口,过后未必记得这等小事。而李凤遥这般强硬,分明是没把她这位太后放在眼里。
“去,”太后冷声吩咐,“传哀家懿旨。就说六局女官升迁乃内廷要务,关乎体制,即便陛下有口谕,亦需经尚宫局核查资历、记录在案方可作数。林氏女资历浅薄,且身负过失未清,骤升高位难以服众,恐非陛下惜才本意。着即免去其掌记之职,仍回尚仪局听用,以示公允。”
这道懿旨,直接
强硬,毫不留情地驳回了皇帝的口谕,甚至将皇帝的惜才解释为被蒙蔽和一时冲动。以太后的身份和辈分,她确实有这个权力和底气。
懿旨传到承乾宫时,李凤遥正在看林静微整理的年节礼单。
传旨太监面无表情地念完,殿内鸦雀无声。林静微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随即深深低下头去,指甲掐进了掌心。
李凤遥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殆尽,她端坐着,没有立刻接旨,目光冷冽地看着那太监:“太后真是这般说的?”
“回贵妃娘娘,懿旨在此,一字不差。”太监躬身,将懿旨呈上。
李凤遥没有接,太后丝毫不留情面,不仅打了她的脸,更是将朱厚照的金口玉言视若无物!她料到太后会有不满,却没想到会如此直接强硬地推翻!
这口气,她如何能咽得下!
“好,好一个以示公允!”李凤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冰寒,“太后真是思虑周全!”
她站起身,目光如刀般扫过那太监,最终落在浑身紧绷的林静微身上。太后此举,不仅是夺了林静微的职位,更是将她刚刚立起的权势踩在了脚下!
她连一个宫女都提拔不了!
“娘娘……”林静微声音微颤,带着绝望的哽咽。她知道,自己终究还是成了贵妃和太后博弈的牺牲品。
李凤遥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怒火。
“臣妾领旨。”她说得极其缓慢,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千斤重量。
传旨太监这才将懿旨放下,行礼退去。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李凤遥盯着那卷明黄色的懿旨,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她从未如此刻般清晰地感受到来自太后那方的,基于辈分和规矩的压制力。
良久,她冷笑一声,笑声里带着刺骨的寒意。
“静微。”她开口。
“奴婢在。”林静微跪倒在地,声音已然带上了哭腔,“奴婢无能,连累娘娘受辱……”
“起来!”李凤遥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这事与你无关。”
她目光转向林静微,眼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位子被夺了,便夺了,那只是虚名。从今日起,你就在本宫身边伺候,做承乾宫的首宫女。一应待遇,仍比照掌记份例,从本宫的私库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