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为了言辞达意,拿出了随身携带的手写板:【你问这个做什么?了解他们吗?在我看来,如果要为某个人著立传记,至少还得等好多年之后。】
士兵咳嗽了一下,左顾右盼:“我不是那个意思……好吧,其实我是想问一问……许多人都很伟大,许多人都试图通向伟大,我也不过是想知道……或许我也和大人物有什么、呃,共同之处呢?”
说完,他忐忑地等待着,还为此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这是一句能引人捧腹的言论,一个渺小、平凡的人,竟然妄图去找自己和那些业已功成名就之人的共通点,务实的人会回答——你呀,去钻研这种有什么用呢?我们是注定无法和高贵之人相提并论的。
【有很多吧。】出乎意料的是,克拉芙娜给出了这样的回答:【有人依靠机遇……有人依靠努力,人与人有所差距,极少数情况下,这差距宛若天堑。】
【大部分时间里……你我并无太多的不同,我不清楚这么说能否安慰到你……我自己没有特别好的出身。】
她想,如果说一定要拿出什么激励之言……赫尔泽更擅长这个,多数时候,她是最富有同情心的,而克拉芙娜自己呢?生前做事有些冲动,不计后果,虽然不是什么都拿不出手,可正是这些,让她最终得到了殒命火刑架的结局,她后悔了吗?
……并不。
她是靠替人代理决斗活命的,就如同她现在的状态,不论年龄、性别、容貌,能走下去的只有靠一身蛮力,日益精进的武斗技巧,还有至关重要的——运气。
在死后的年月里,碍于不方便开口和交流,克拉芙娜把多数问题都转向了自身,是她运气不好吗?是她的哪一步选择有问题吗?还是她……太过自以为是,觉得自己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浪掷信任好像确实不太合适。”
织着毛衣的赫尔泽说。那大概是……很多年前了,她们被分到了一块儿住,她坐在窗边,仔细地辨认阴阳格,谁能想到,仪态端庄又不失威严,随口就能拟出一段正确公文的那位总管,从前是不怎么识字的。
她抱着书本,不能影响平时的工作,全靠私下去弥补,她在这方面天赋平平,全靠日夜刻苦所得。
“不过,也许是当时你没找到你值得信任的人呢?”赫尔泽说。
【我不知道。】克拉芙娜写道:【很多人信任我,很多人希望我能帮助他们,这一点我是自愿的。】
【……我……我觉得那些普通人是需要我保护的,所以,我从来没有……可僧侣和神明,后来也被证实是不可信的,我就只有自己。】
“有点奇怪,”赫尔泽轻声说:“不难理解,有时候僧侣确实更加权威,他们识字,而且掌握着很多道理。”
“……但后来仔细一想,道理又不是他们发明的。另外……交付了错误的真心,也不是你的错误吧。”
她嘀咕道,好想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好吧,这是我自己常用来开导自己的话,如果能对你有帮助的话……还是法尔法代殿下说得对,不要揽不属于自己的责任。”
尽管法尔法代自己都记不清他什么时候讲过类似的话。而克拉芙娜却深以为然,实际上,她甚至松了一口气。
【赫兹,你真的太好了……好到我都希望,你是我的姐姐……什么的。】
“是吗?”她笑了笑:“我也很喜欢你,克拉芙娜……有时候,我只是希望……”
她的后半句弱了下去,她希望什么呢?每个人都有遗憾,赫尔泽定然也如此,她面容沉静,用书本抵着额头,以至于多年后,克拉芙娜偶尔还能想起那个下午,窗外,妇女们在庭院晒着被褥,一群群一片片,软乎得像云。
***
“我以为,也许当姐姐就是这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