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主管请了假,让我好好看看你……”
她任凭姐姐的手抚摸上她的脸颊,头发,这样的时光已经过去多久了?大概是她还是小女孩儿的时候……安格拉比她的胆子要大,个头也比她高,在颠簸的牛车上,父亲坐在前头,断断续续地唱了三首歌,牛车才将他们送往集市上,那时候的安格拉就会摸着她的脸颊,她的手那么粗糙,她们的手都是一样的粗糙……
“刚刚和你回来的人是谁?”安格拉问,她是看到了佩斯弗里埃与她一道回来:“是同僚吗?我不太喜欢。”
她这句话真是一等一的怪——她既不知道佩斯弗里埃的名字,又不清楚他的生平,又为什么非要偏颇出一句不喜欢?
“你总算还是有点用。”她说,她自顾自地走进赫尔泽居住的房间,赫尔泽跟在后边,听她絮絮叨叨,“我打听过了,你跟随了另一位领主,对吧?过得很不错……我还以为只有当魔鬼才能享受到这些……”
她满意地看着赫尔泽把本来用来招待她的瓜果都用篮子装了起来,全部送给了她,这些是她们这种仆人享受不到的……如今呢?她不禁有点得意,但又随即生出了一丝忧愁,是啊,她多么凄惨啊,早年拉扯妹妹长大,后来又得拉扯自己的子女……
“我还会再来的。”她接过东西,很快蹑手蹑脚地走了,这里没有什么鸟笼,而她的妹妹,褪去了雷厉风行的女家宰气势的赫尔泽依在门边,安静地目送姐姐的背影。
人死过一遭总会有不同的。她对自己说,她从前也是那样,愚蠢,懦弱,但死过一遭,被领主从撕咬血肉的野鸟手中救下后,她就下定了决心,揭掉那张黏在身上的累赘皮囊,她变了,安格拉变了吗?
她捏着掌心,反反复复、不确定地思考着。
领主一直没回来,在第三天时,有点焦虑的维拉杜安就差去找人了。被圭多不紧不慢地瞪了下来,第四天时,每一天都来找妹妹叙旧的安格拉——她还特意在有人的时候,又过来诉了一道苦,在她看来,高贵的骑士老爷显然比之前同赫尔泽出去的文弱男子更加的——好,维拉杜安也不负期待地宽慰了几句——
就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宽慰了个什么,他在考虑领主被扣押的可能性,虽然说商队是回去了,可还有一支随行军在克拉芙娜手里呢,可以调动,就是不能用鹰隼了。
傻子都看得出来,此处领主的象征是鸟类。
这么说来,维拉杜安想,那位认识红鸽子的铁匠……怕就是从这里逃走的,考虑到人的脚力有限,那么城池附近一定有盐洞,但是利用盐洞逃走的风险太大,不可控,究竟要怎么样才能……
“……果然还是您通情达理,不像赫尔泽,她一向愚笨……”
“请您还是管一管您的口舌,”维拉杜安回过神:“她与我同级,她若是蠢笨,那您的意思莫不是……”他冷漠的,撤去了彬彬有礼的口吻,说道:“我也蠢笨如牛,乃至于我们领主的眼光也不好?”
“不……!等一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怎么敢质疑殿下……”
事关魔鬼,她猛地捂住了嘴,惊恐地看向赫尔泽,希望她能帮帮自己,不过,维拉杜安高高抬起,却轻轻放下,不咸不淡地丢下一句有事,就走了。
他本来是打算来和赫尔泽商量公事的,这么看,只能改日再谈了。
等人走后,安格拉才捂着胸口,惊魂未定道:“怎么回事……赫尔泽,你的同僚真是差劲……”
她说完,好像意识到了——是的,妹妹确实是另一位领主身边的红人,这多好啊!这一认知冲淡了她的恼怒,又可能是为了平复心情,她说:“你应该学会争功了,不能让别人把好处全抢去。”
她又说:“你应该还没有恋人吧?我虽然身份普通,也是能进殿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