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还有脸面去挑剔别人做得好不好。
“那你呢?”他歪过头,一举一动里是少年人特有的、对一切虚伪所成就的权威的不尊重,领主红彤彤的眼睛里游弋了一片似云的情绪,解读起来,无非就是对篡位之人的鄙薄。
“我没成年就死啦,”波娜尔玛说:“本来,我这种婢女所生的公主也不会有人安排替身……所以,所以我在和吉特娜学这个,虽然才开始……”
她的话越来越小声,而这边,吉特娜延续了以往的不卑不亢:“……我可否将这只隼献于您?”
她一直低伏着,但法尔法代分明记得,吉特娜是个严厉到有些刻板的女管事,在织工中,也有不少人不喜欢她——和个教导主任似的,在小事方面的要求也很严厉。他恍然间明白了——那些与“无忧无虑”一词无缘的数万万人中,就有着青年时期的吉特娜,驯鹰是一件与险境为伴、与艰苦为邻的差事,他在望向吉特娜时,窥探到了那张更年轻也更疲惫的面庞。
出身吉拉桑切,随着家人南下到王都生活,为了前程而主动进入宫廷,初入勾心斗角、危机四伏的王庭,就凭借智慧,争取到了给一位即将成人的公主驯鹰的机会,并不负众望地驯服了一只金雕,从而被一路提拔……
同样是——头颅、脊背都是如此顺服,她从前的模样和现在的模样相吻合的刹那,那位公主在晨曦落下之时,满怀欣喜地接过了那只金雕,铅色天空下的少年却如此说道:
“抬起你的头,吉特娜。”
他认真而郑重地说:“我不能要你的鹰,你从前的鹰是为了换取权势,这没什么好指摘的——”
“但就像别人有一份成人象征一样,你也应该保留一份属于自己的。”他说着,又小声嘀咕了一句谁都没听清的话:“这么说是不是太理所当然了一点……”
那张严厉的面容在抬起时,闪过了一抹惊讶,诚然,她刚开始并没有——并没有想过这个,就像她所自嘲的、像每一个自以为是的长辈那样,在法尔法代抱怨通讯不灵敏,听到他说想要什么“手机”的时候,并不明白“手机”是什么的吉特娜断定那是一种鸟类,而她正好有着驯鹰的经验……
这倒是让她想起了那个不成熟的自己——是啊,与公主同年同月而生的驯鹰婢女,公主的成人礼,何尝不也是她们的成人礼?人与人有高低贵贱之分,付出再多心血的鹰,她注定是留不住的,本来是这样,本来应该这样才对……
她深深地把头一低再低,余光只看得到那身绸缎所织的垂裙。
她抬起眼睛,终于能平视眼前的少年,随即,吉特娜慢慢地、慢慢地直起腰,不像话!她的经验挑剔道。咆哮道,国王不应对仆人宽容,仆人也不应对国王抱有任何希望。
……真是太不像话了。
她想。
原来在她已经把如履薄冰一词镌刻入本能的年纪里,她依旧,依旧——
没能忘了那只曾经从她手上起飞的、美丽的、在天空翱翔时,羽翼能反射出漂亮光辉的鸟儿。
“您需要通讯手段……”她稳着心神,开口说。
“啊?我也不是很需要啊?”法尔法代奇怪道,他可以走契约发通知,不过其他人之间确实很需要吧,尤其在克拉芙娜和维拉杜安第四次没找到对方交班的时候,法尔法代真的觉得他们之间至少得需要一个对讲机。
“您不需要鹰吗?”
“可以有。”他想了想:“古话说授人以渔,你把方法交给我,要鹰,我自己驯,我不拿你的。”——
作者有话说:小魔鬼→心动,但是感觉人家好像对这个事情有心结,不拿人家的
第88章 尘世幻影
在与吉特娜以及波娜尔玛约定好后,法尔法代转头就继续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