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160(10 / 21)

生的戏台下,看一个滑稽的陌生人使劲念台词。

你的妈妈爸爸都是体面的人,家里不说多么模范,但是从来不会这样对着孩子不分青红皂白地乱吼。

“你妈呢?”他忽然把矛头转向你的身后,“你看看这地,油滴子一地,她一下午都在干嘛?锅子也不刷,菜也不备,这成何体统?!”

母亲不吭声,只是迅速地换好鞋子,就低着头走进里屋,拿出清洁剂和抹布,蹲在地上就开始擦拭。

“你整天就知道做家务!”女人的乖顺并没有换得男人的满足,他猛拍了下茶几,另一只手指着你的鼻子,“你看看你的小孩!在国内也不好好上学,整天就是惹事!来这边又能怎么样?溙语又不会,还闹着说要去国际高中,我哪有那么多钱给你念书?你在普通高中又干什么好事了?就你这样,随便念念,在东南雅这里找个大学弄个文凭不就完事了?我看你也就只是个”

这个身份是“父亲”的男人嘴巴格外的大,像个□□,他叭叭地说个半天,而你只是挠了挠头,把书包放下,找到厨房,把母亲做好的饭端出来放在餐桌上开始吃。

你的眼神一直落在男人的身上,脑子里却蹦出你现实里的妈爸,那对人到中老年仍愿意听你讲公司八卦、怕你加班太晚的两张脸——她们也许不是完美的,但爱是真实的。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们和你之间的那些曾经的矛盾也变得柔和——她们在变得柔软,而你也在变得更强大和独立。你不再像大多数的孩子一样,只是以单一的“东雅家庭受害者‘’的身份去一味地审视一对也有她们自己局限性的母父,因为你知道你已经可以掌握自己的人生。

再看到面前暴怒的男人,你觉得有点可笑。这是以一个成熟的成年人看待另一个完全不成熟的巨婴成年人的视角发出的俯视。当然,你实际上只抬眼看了他一下。

可是这一个眼神就像水滴落进了油锅,他“蹭”地站起来,茶几都震了一下,玻璃杯里的茶水漫到桌沿。他伸手就去抓桌上的木尺,脸涨到通红:“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养你这么大,你给我摆脸子?!”

还在地上蹲着的女人失声:“别——别动手!她刚回来——”她慌里慌张的,可是一看到男人的架势,就又噤了声。

木尺朝你肩膀劈下来的一瞬,你侧身,手腕自然抬起,握住他的手。他手里的劲道虚得厉害,被你一按就脱了力。你顺势半步切入,另一手压住他肘关节,身体重心往下一沉。

你的动作很克制却也很有效,他整个人立刻就被你“按”着倒退好几步直到沙发边缘,腰椎被沙发靠背顶住。他像一只鼓噪的大公鸡忽然被按住了脖颈,长着嘴巴说不出话,就这么愣住。

“你放开你爸!”女人这时倒又有了力气,她扑上来,慌乱地拍你的手臂,力道怪重的,“造孽啊造孽——别这样,快松手,快松手!”

你没有看她,只盯着男人涨红的脸。

近距离看,他眼下那两团乌青像糊上去的灰泥,皮肤松垮、毛孔粗大,啤酒肚拱起,手臂却细,指节发白,呼吸味臭得很,看起来他平时烟酒甚至是别的花国不允许的东西都没少抽。他试着挣了两下,没挣开,气就更短了。

“以后少管我的事,知道吗?”你语调平平。

你嘛,要说多么强大无敌也不至于——嘿嘿,你当然也可以这么想——在五个副本里跟怪物周旋历练出来的体格和格斗的技巧,让你能够把这样一个色厉内荏的男人给制服,完全不在话下。

你手上继续用力,作势要把他的骨头掰断似的。

他瞪着你,喉咙里发出“嘿——”的一声,像要从牙缝里拱出一句狠话,最后还是没拱出来。

他的眼神露了怯,你便松了手。他的手臂软下去,木尺“咔哒”一声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