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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转’。

“就是说,每次你停留在小绿书的界面,可能是在刷视频,也可能是单纯发呆,你手机里的那个东西就提前一步在后台尝试跳转你的某个APP、读取草稿,甚至拼接你刚说完的话。”

是窥视、模仿,最后要做什么呢?夺权?

如果让她掌握了更多你的事情,也许她就会开始投影你的行为路径,提前半秒、甚至一秒…也许更早,按你下一步会做的事做出了选择。

她是在模仿你吗?

“感觉更像是要比我还更像你,并最终代替我。”你语速飞快地跟塔玛拉交流你的想法。

“你说得有道理——但我不——能——还在——我——”

和塔玛拉的通话中断。

你的手机屏幕发起烫来。

要把手机扔开吗??你看到屏幕里的自己的影子像糊了一层油膜一样弥散了些光圈。

啪!

不是手机,是电视机。

那个没有遥控器、看上去早就报废了的古董电视啪地一声自己打开了。

不是那种屏幕亮起的“开”,而是那种电视被叫醒的开。

你听见机器里的压缩音、嗡鸣、像是一个生锈的老人从棺材里爬出来,慢慢地呼吸了一口气。

你盯着屏幕。

一开始什么都没有,只有花屏。

雪花、点点黑白,轻微跳动。但你很清楚这不是信号问题,因为花屏的节奏在对你眨眼。

“哗——哗——哗。”

一帧花、一帧黑、一帧影子。

一张你“差一点就能认出来”的脸,正缓慢地,从白噪中渗出。

你本能想退后,但又咬牙强迫自己站着。

至少此刻,在这个,暖气不断升温的房间里,你还是安全的。

一旦你开始“逃”,她就会确认为你“怕了”。

——鬼片里不都是这样吗?究竟是主角开始逃的时候,鬼怪才开始追逐;还是说只要鬼怪出现,跑或者不跑都已经没有了意义——你在说什么?

你,快,吓,懵,了。

你是一个很理智勇敢的女孩,但是你也会对跳脸的东西感受到生理上的恐惧。

你还在强自淡定地胡乱分析,其实早就已经,吓傻了。

而电视机咔哒一声,屏幕扭曲。

那张脸从扁平图像中鼓起来,像从画里探头的纸人。

不是瞬间爆出来,而是慢慢地、像□□灌入油墨里一样——先是脸部浮起,再是头发一点点垂落,然后是脖子、肩膀…她就这么撑破画面,从二维往外钻。

你的眼皮发紧,心跳失控地乱跳。

她不是模仿你了。她就是你。

是你眼神最失焦的样子。

是你直播时说错话想掐掉的那五秒。

是你深夜洗完脸盯着镜子“无表情发呆”的那副快要困死的样子。

她的脸是一切状态不好的你的脸的合集。

你看着和自己完全一样却顶着分外痛苦悲哀的表情的东西,每个毛孔都几乎要举白旗投降。

那东西一只手按住屏幕边缘,电视机发出玻璃摩擦的刺响。

你能听见她指甲剐蹭过显像管的金属边缘,像钉子刮黑板那样令人发指。

下一秒,她的头从电视里探出。

而那一瞬,你脑海里居然不是“我完了”,而是——

“她的头发比我现在的长。”

准确来说,是你的头发在慢慢变短。

她不仅仅在变成你,她还在把你变成另一个人。也许就是她自己。

你后退一步,脚后跟碰到地毯边缘,绊了一下,整个人差点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