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哽在心口不上不下,噎得慌。
好半晌才回过神似的,找回自己的思绪,“夫人,老奴说得不全是这个意思,老奴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是,子嗣。你是怕在我生下伯府的正房子嗣之前,段文裴有了纳妾的心思,让妾侍赶在我之前生下他的
孩子。”
南絮盯着蒋嬷嬷,眼里满是失望。
蒋嬷嬷被她看地后颈一阵发凉,不觉拽紧了竹筐里的针线,“夫人”
“出嫁前,母亲没有给嬷嬷说吗?我这个人眼里心里只有那么大,只容得下真心实意待我之人。这人若是对我好,尊我敬我,自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可若是这人本就在我面前虚情假意,便是对我再百依百顺,稍有嫌隙,便能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来。”
“嬷嬷,我是人,不是天上的神仙,我只能管住我自己,哪还能管住一个本就不在意我的人呢。”
李湛不就是个例子。
不管他有再多的迫不得已,不管他到底有什么苦衷,抛下了她就是抛下了,说得再多,也抵不过事实来得惨痛。
至于,段文裴今天那些话
她也不傻,之前还恨不得把她吃拆入腹,不过短短几日,说变就变?
大嫂说得对,就是再逢场作戏也做过头了吧,况且,段文裴的脾性她也了解了几分,没道理为了一个女子而大费周章。
说他对自己一点真心也没有
南絮用手背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脸,好笑地摇了摇头,那倒也未必。
不过,他既然肯说出如此绝情的话,她也不会没脸没皮地上赶着,且走且看吧,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只知道谈情说爱的侯府二姑娘了,她还等着他的人找到伤害玉茗的真凶,还有永安侯府
金球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纷杂的心绪,乖巧地蹭了蹭南絮的手心,南絮挑了挑眉,抱起金球猛亲了口。
“还是金球好,不管发生何事都不会背叛我,天塌下来,金球也会永远站在我这边。”
金球像是能听懂人话一样,喵呜两声,紧紧地抱住了南絮的胳膊。
看着亲昵无间的一人一猫,蒋嬷嬷缓缓咽了咽口水。
南絮刚才那个眼神实在是骇人的很。
虽没责骂,但比责骂还叫人心惊。
她忽然就想起了之前南絮轻描淡写地处置府外管事和肖婆子几人,也是如此,谈笑风生间就发落了
“嬷嬷,嬷嬷,想什么呢,夫人要歇息了,咱们出去吧。”
春芽伸手在蒋嬷嬷面前晃了晃,成功晃回了蒋嬷嬷神游天外的思绪。
蒋嬷嬷定睛一瞧,南絮已经窝进了床榻里,层层叠叠的被衾拥在她四周,如瀑的长发铺了满枕,她侧身朝内,只留给蒋嬷嬷一个圆滚滚的背影。
金球被玉祥抱回了猫架上,它似乎也困极,懒懒地朝着蒋嬷嬷呲了呲牙,把头埋进了臂弯。
蒋嬷嬷自知理亏,手脚麻利地吹熄了烛火,跟着春芽和玉祥出了内室。
冬日的天时短,天际已经陷入黑暗,蒋嬷嬷裹紧了身上的夹袄,缩着膀子从廊下匆匆往自己歇息的厢房去。
玉祥戳了戳春芽,朝着蒋嬷嬷的背影扬了扬头道:“蒋嬷嬷怎么魂不守舍的?”
春芽去收廊下撑开的几把油纸伞,雨水滑过手腕不觉惊起一阵凉意,“那哪里是魂不守舍,是突然发现,自己伺候的主子已经不是原来还未出阁的姑娘了。所思所想,所行所为也已经不再需要她多嘴了。嬷嬷那是在思量,以后在这府里,在这静园该如何做,才能既守本分,又得主子的欢心。”
春芽甩了甩伞上的水珠子,招了个丫鬟过来,吩咐把伞拿到通风没雨的地方晾干,转头吩咐上夜的丫鬟夜里警醒些,又提着灯在